若是朝廷分配的官职在外地,说不定还能借着流芝怡红院的身份,去疏通疏通。
窗根下的温简明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雪,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他早就知道母亲不喜流芝的出身,所以父亲答应的时候他十分意外。
原本都想着中进士之后就带着流芝去外地为官,让流芝不和家里的人接触。
可父亲却同意了。
这让他喜悦的同时,也有些隐隐不安。
因为他多少能猜到一些父亲同意的原因。
过了半晌,堂屋里再次响起温母的声音。
“可……可街坊邻居要是知道了,咱们温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再说,谁知道她在怡红院待了那么久,身子到底干不干净……”
“啪!”
一声轻响,像是温父拍了桌子,“你这话要是让简明听见,是想逼他恨我们一辈子吗?”
“他为了流芝,连中进士后的宴席都推了,天天跑去怡红院帮着抄戏本,你现在说这话,是要逼他跟家里反目吗?”
说着,温父的声音又缓和了些:
“再说,怡红院的时念那是什么人物?”
“是能让陛下都称赞的女子,她教出来的姑娘能差到哪儿去?”
温简明正听得心头发热,想推门进去替流芝说句话,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是送点心的小厮来了。
他慌忙往后退,没留神撞到了旁边的石狮子底座。
“咚”的一声闷响,石狮子头上的雪块被震得掉下来,砸在他的棉袍上,瞬间融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