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她才好好感谢他才是。
吴婶用袖口给她擦眼泪,粗布蹭得流芝的脸颊发痒,却暖得人心头发热。
阿福看着两人抱成一团,挠着后脑勺,疑惑开口:
“啊?不是还有几日才大婚吗?怎么今天就开始添妆?”
原本还很是温情的吴婶一个眼刀子过去,“老娘乐意!”
阿福:“……”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檐下挂着的红灯笼被雪压得微微低垂,像颗沉甸甸的红果子。
暖黄的光透过雪层洒进来,落在红绸上,把满室的暖意衬得更浓了。
东城区的温府,却没有怡红院这般融洽的氛围。
温简明披着件月白棉袍,正蹲在廊下给海棠树裹草绳。
草绳绕得匀匀的,连最细的枝桠尖都裹到了,生怕寒冬冻坏了枝桠。
他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冻得发红的鼻尖都透着喜气。
他时不时伸手摸一摸裹好的草绳,像是在琢磨,等流芝嫁过来,春天就能看到海棠开花了。
管家捧着本厚厚的账本从外院进来,见自家少爷对着光秃秃的花枝傻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自打老爷夫人松口应了这门亲事,少爷就没正经过一天。
前几日跑去酒肆挑合卺酒,说要挑流芝爱喝的桂花酿;
昨日又去戏班订戏,说大婚当日要唱流芝最爱的《西厢记》,明明这位未过门的少奶奶她自己就是戏子……
今日更是早早起来给海棠树裹草绳,倒比当年中举时还癫狂。
如今中了进士,朝廷的职位还没分配下来,他自己倒是先疯了……
“少爷,库房里的绸缎、首饰都清点好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管家把账本递到温简明面前,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夫人刚才还吩咐,说该添两匹云锦做聘礼,不然传出去,怕被其他世家笑话温家小气。”
“流芝才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