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空。”
阿福委屈应了声“好”,这才去朝着门楣那边跑,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瞧着温简明和流芝那边。
脚底的棉鞋踩在梯阶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惊得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时念望着他不走心的动作,又转头望向巷口。
流芝和温简明正站在灯笼下轻声说话,那方锦帕在两人手中递来接去,像只轻盈翻飞的蝶。
远处的宫墙在暮色里泛着冷硬的灰光,东宫的方向一片漆黑,唯有梁王的府邸亮着点点灯火,像颗悬在天际的孤星。
可这些喧嚣与寒凉,仿佛都离此刻的怡红院很远。
不一会儿,吴婶蒸糕的甜香顺着窗缝飘出来。
姑娘们围着戏台讨论戏服的笑闹声,阿福摘木牌时不小心碰掉的灯笼,在青石板上滚出一串轻快的“咕噜”声……
时念回望院内。
她想,所谓的人间烟火,大抵就是这样。
有想偷懒却仍扛着活的员工,有藏不住却又羞于言说的情意,有未排完却满是期待的新戏。
还有一群在寒霜里开花、却也在暖阳里说“不想上班”的鲜活之人。
她转身往后台走,手里还拿着一幅方才陆襄跑来给她的画。
画上画着海棠坞的菊、灵宝寺的钟,还有一群小人手牵着手坐在山坡上等落日。
“对了,”
时念回头,对着正往戏台上搬道具的众人扬声。
“明日开馆,给大家都加一成月钱。”
“好耶!”
阿福第一个欢呼起来。
一激动手一松,手里的刚摘下来的木牌差点摔在地上,他慌忙接住时还不忘喊:
“念姐万岁!明日我定把戏台擦得能照见人影!”
众人跟着笑起来,连搬东西的动作都更有劲儿了。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春螺巷的灯笼次第亮得更暖,把青石板路映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