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不起头。”
“可如今她敢站在这里,敢直面世人带着偏见的目光,敢站在台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难道不是风骨?”
流芝被说得脸颊通红,却用力挺直了脊背。
她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千里之外》的调子缓缓流淌出来。
“后台的香巧姑娘,绣起鸳鸯帕子来,一针一线都藏着心意。”
“后院做杂事的陈州,刻木牌时哪怕扎破了手,也不肯停下手里的活计——”
时念的声音混着琴声,温柔却有力:
“他们平日里穿的都是粗布衣裳,难道就没有风骨?”
围观的人群早已忘了方才的辩驳,不少人跟着琴声轻轻哼唱。
方才那卖花姑娘更是红了眼眶,抬手抹起了眼泪。
“我娘一辈子穿的都是带补丁的衣裳,却硬是把我拉扯长大,她难道不算有风骨?”
或许在旁人眼中,她娘就是个愚不可及的妇人。
毕竟不会有女子不会不想生男孩儿,可她娘却没有。
所以在她的眼中,她娘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老秀才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见自己带来的几个老者都悄悄低下了头。
其中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更是凑过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
“算了吧,贤弟,这世道……早不是咱们从前认的那个样子了。”
时念拿起桌上一碗茶,缓步走到老秀才面前,双手递了过去。
“老先生,先喝口茶润润喉。”
“衣裳是死的,人是活的,女子的风骨,从来都不是裹在宽袍大袖里的顺从,也不是藏在深宅大院里的怯懦。”
“而是哪怕穿一身粗布衣裳,也敢抬头看天、敢凭真本事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