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望着陈州笨拙搬梯子的身影,转头对浅醉道:
“把那匹湖蓝色的杭绸取来,给香巧做件新旗袍,领口绣对鸳鸯,让绣娘精细些。”
浅醉忍着笑应了声“好”,转身去取杭绸时,刚到廊下就撞见凝霜端着药碗经过。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几分八卦的打趣。
悄悄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默契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这几日的怡红院,倒像是浸在了蜜罐里。
陈州修篱笆时,目光总往戏台那边飘;
香巧练嗓子的调子,都比往日甜了几分;
念七给戏台刷漆时,故意把陈州的刨子、锤子往香巧坐的石凳旁挪;
连最木讷的乔章林都看明白了。
所以在教姑娘们识字时,他总把“姻缘”二字写得格外大。
唯有流芝显得格格不入。
她本就性子腼腆,这几日更是魂不守舍,端茶时眼神总飘着。
这不,滚烫的热水差点泼在别人的衣摆上,亏得晚晴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稳住茶盘,才没出乱子。
“怎么了?魂都快飞了。”
晚晴拽着她往后台走,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流芝攥着帕子摇头,帕角被绞得发潮,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
晚晴哪肯信,正要追问,却见时念掀帘进来,手里捏着新改的《西厢记》戏本。
“明日排这出,流芝,你扮崔莺莺。”
时念把戏本递过去,目光在她泛白的脸颊上顿了顿,眉梢微蹙。
“不舒服?”
流芝慌忙摆手,接过戏本的手却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指尖把纸页都捏出了印子。
“没、没有,念姐我能演。”
时念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眼底藏着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