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盛京的暗卫。
他们都低着头,连呼吸都比旁人沉。
第三回“议温明董卓叱丁原”刚开场,台下就传来一声极响的咳嗽。
是李睿派来的人故意咳的,像是在提醒什么。
可十二的董卓偏不接这个茬,反倒把唱词咬得更重:
“天下事在我,我在,即天下在!”
凝霜的吕布应声而出,银甲反射着最后的霞光,竟将三姓家奴的无奈唱得字字泣血。
“奈何良禽择木而栖?”
这一句问得太狠,台下正夹菜的官员们都停了箸。
连南齐帝案上的茶盏都轻轻晃了晃,烛火映着他眼底不明的光。
“这董卓,倒有几分当年权臣的影子。”
第六回废汉帝陈留践位的大幕就骤然拉开。
十二换了身龙袍,那龙纹故意绣得歪歪扭扭,他往戏台中央一站,声音透过锣鼓传得老远:
“陛下年幼,恐难当大任,吾当代之!”
这一次,台下彻底鸦雀无声。
连巷口卖糖画的老汉都停了手,手里的糖勺悬在半空,望着戏台喃喃道:
“这戏,敢唱的怕也只有怡红院了。”
时念站在后台,忽然觉出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她转头望去,李睿派来的管事正举着茶杯,目光却越过人群直直锁着她。
见她看来,那管事竟微微颔首,像是在致意。
而更远处的廊柱阴影里,许澜沧的暗卫靠着柱子,像一头隐匿的狼,只露着双发亮的眼。
两回戏演完,暮色已浓得像墨。
台下的官员们走得匆忙,衣摆扫过地面的声音像风吹过麦田,沙沙作响。
李睿的人走得最晚,经过时念身边时,故意掉落了块玉佩。
上面刻着的“李”字在烛火下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