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兰明仁心头萦绕着怪异,想了想,悄悄扯下腰带上最大的一颗墨玉珠饰,笼在袖里,借接过圣旨的机会,偷偷塞进老内侍的手中。
老内侍藏在袍袖里的手捏了捏温润的浑圆,笑容象菊花盛开,提点的话倒是无懈可击:“纳兰大人得皇帝和房相的看中,前程必然广大!”
纳兰明仁骤然惊觉:房相的报复终于落下来了!而且还是如此堂皇大气,让人无从抵御。
不过,报复是意料中的必然发生的事,而且,经过一天的心理调整,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听天由命的坦然。
七日的时间非常紧迫。仅仅都堂的文案卷宗交接就耗了大半日。
需派遣节度使的区域多是动荡之地。随行的兵马既是平叛的利剑,更是在混乱地域安身立命的本钱。
王朝惯例节度使履职通常会配属两营京营禁军精锐,一来是为新节度使站台撑场面彰显王权正统震慑地方豪强,再就是可以当着掌控地方武装的核心班底。
纳兰明仁这边公事交接刚有眉目,便火急火燎地赶往军部落实随行禁卫。
军部徐老尚书刚从房相处回来,一脸愁苦如绝收的老农。
适才房相邀他过去,极尽客套。他首先表明自己无意插手军中事务,但皇帝对京畿安全充满了担忧,所以才大起胆子请求老尚书对军队一些陋习做点变革,比如为节度使上任选拨禁军精锐随侍壮行,不仅让京营兵力捉襟见肘,而且会造成枝强干弱、成为新豪强割据的帮凶。
徐家和房家数代交好,是从祖辈延续下来的交情。前辈本是过命,后辈又尤恐不足,添了许多姻亲绻缱,夯实得两家如一家。
房家的腌臜事徐尚书一清二楚。“梨花ya海棠”的句子当日夜就传到了他耳中。他惊叹于纳兰才子的奇思妙想,端着摘抄诗句的条幅,摇头晃脑地品鉴了半宿,惹得老妻在一旁拈酸揶揄:“莫非老爷也心向往之?”
徐尚书也是积年的狐狸,他一眼就看穿所谓的军中改革无非是要为难纳兰节度使。徐房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虽然心里埋怨老房不爽利,对自己都藏着掖着,还要用皇帝拿腔,但这趟浑水他硬着头皮也得趟。不过,毕竟是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万不能再粘上腥臊,如何操作需要好好斟酌。
纳兰明仁过来拜见徐尚书时,他正杵在案几揪住胡须数根数。
徐尚书很客气。他很耐心地听完纳兰大人的求肯,然后照搬了房相的套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