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缓和了许多,一同朝着库房走去。
进入库房,摒退了左右,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再次变得郑重起来。
他对着叶凡,语气诚恳地说道:“先生,昨夜聆听教诲,实乃振聋发聩,令学生茅塞顿开,一夜未能安枕。”
“先生所言之废立之事,格局宏大,思虑深远,学生……五体投地。”
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带着深深的忧虑:“然,学生亦深知,此等惊世骇俗之论,牵涉之广,触动利益之深,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推行。”
“一旦提出,必遭朝野上下,尤其是……尤其是那些依靠现有制度获利的勋贵、官僚猛烈抨击与阻挠!!”
“其艰难程度,恐超乎想象。”
“不知先生对先前所谈大明未来方向之事,可还有何其他见解?”
叶凡听着,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示意李进坐下,然后说道:“那些事,距离尚远,暂且不提。”
“你既问及大明未来方向,而你又身在工部,执掌实务,有些根上的问题,或许因你职位所限,看得并不真切。”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问道:“李进,我且问你……”
“你可曾仔细查过,如山东曲阜孔孟圣贤后裔之家,族人明面上或许不过十数口,但其依附于其名下的佃户、隐户,实际掌控的人口有多少?”
“其名下的田产,又有多少亩?”
李进被问得一怔,他确实未曾深入了解过此等细节,迟疑道:“这……学生未曾细查。”
“但想来…圣贤之后,当以诗书传家,田产人口,应……应与声望相符吧?”
“相符?”
叶凡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冷嘲。
“我告诉你,据我所知,此类世家大族,实际掌控人口可达数百乃至上千!”
“名下田产,跨州连郡,数以千亩计!”
“然而,他们每月向朝廷缴纳的田赋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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