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世袭罔替!”奉天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这是要昭告天下,谢家这门外戚权势熏天么?众人不约而同想起凭借国舅身份擅权近二十年、最终将先帝架空为傀儡的宋国舅。宋国舅阴霾尚未散去,新谢国丈已经权势滔天。老臣皆偷眼觑向龙椅上的新帝,只见对方面色沉静,辨不出喜怒。新贵们则是真心恭贺,目光投向伏地谢恩、容色平静的晋国公。
“臣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明谦声音平稳,恭敬谢恩。
“陛下!”一位御史大夫越众而出,愤然道,“陛下难道忘了前车之鉴?外戚之祸,岂容再现?”
话音刚落,谢明谦已稳步出列,面沉如水,冷冽目光直刺对方:“薛大人忧国之心,本官钦佩。然以此诛心之论影射陛下与功臣,实难认同。莫非在薛大人眼中,陛下竟是易受蒙蔽之主?我等浴血奋战之功,竟与乱政奸佞无异?”
薛御史被问得面色由红转白,哑口无言。他猛然醒悟,自己情急之言,已同时触怒新帝与这位权势煊赫的新晋国丈。在满朝文武注视下,只得深深垂首,艰难挤出几字:“臣……万万不敢!陛下恕罪!谢国公恕罪!”
新帝端坐龙椅,面容依旧沉静,眼眸却深邃难测。心中冷笑:这老朽,倒是会挑时候搏直谏之名。宋国舅?朕与先帝那傀儡岂可同日而语?谢明谦是朕元从功臣,更是朕之岳丈,岂是宋狗贼可比?……不过,此言倒也非全无用处。正可借此警醒岳丈,令其明白尊荣谁予,天下谁属。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
“薛卿,”他缓缓开口,“谢国公之功,天地可鉴。朕非昏聩之主,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国之基石。今日之赏,赏的是定鼎之功,而非椒房之亲。薛卿可明白?”这番话表面训诫御史,实则是向满朝文武宣告。
“不过,”他话锋微转,语气沉凝,“薛卿言语虽失,但其心亦是为公。朕若因此治罪,岂非寒天下言官之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望薛卿日后谏言,多据实情,少些诛心之论。退下罢。”
这番处置,既雷霆万钧地维护了谢国公与自身权威,又申明封赏公正合法度,更显新帝“容人之量”,未落苛待言官之恶名。既敲打谢家,亦警示所有欲挑战新朝权威之人。薛御史如蒙大赦,颤声叩拜:“臣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退回班列,再不敢多言。
周叔面色如常,心下却疑这御史或是得了皇上暗示,特意敲打他们这些新贵。奉天殿气氛,在新帝恩威并济、滴水不漏的话语中,愈发肃穆微妙。
内侍总管声音再起:“裴崇安总兵自龙潜之时便执戟相随,屡建奇功。更兼文武兼备,运筹帷幄——特赐封怀远侯,世袭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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