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发生的前两天,陈二妮忽然找到陈彪,说她梦见小姐了。小姐告诉她,将军府的冤情很快就会大白,那个人的恶也会被人知晓,他会得到他应得的报应。
陈二妮很激动,说这么多年了,小姐还是头一回来梦里看她。她跟陈彪说,她相信小姐,相信将军府的天就要亮了。
那晚,她将头靠在陈彪身上,说等事情了了,他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她说陈彪从前待的那座山寨就不错。山寨虽然废弃了,但他们可以把它整理出来,变成一个小的家园。他们还可以收养一些孩子,带着他们在山寨里种田,守着他们一天天变老。
那是陈二妮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晚,也是陈彪最为沉默的一晚。直到天亮,陈二妮才睡觉,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彪摸了摸自个儿的肩膀,恍惚中,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重量。轻轻地抚了两下,就像那晚,在抚着陈二妮的头发。
在棺材铺外的那个晚上,他也抚过她的头发。偷偷的,悄悄的。那时她的头发还是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掠过指头时,挑动心弦。现在,她的头发是干巴巴的,十分毛躁。没有淡淡的桂花香,只有佛香和药香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触碰时,心间溢着的全是心疼。
“事发前一个时辰,小姐找到我,说她见到小公子了。我以为是徐公子,问她是不是要回绣坊了?绣房出事的事情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我也听说绣坊的事情解决了,以为是徐公子催着她回去赶绣品。她说不是,说她见到了小姐的孩子,说那个梦是真的,说将军府的天就要亮了。”
陈彪抬头,看着沈渡。他的目光很直白,他知道了小姐口中的小公子是谁?他不能说,因为小姐死了,小姐想要完成的事情只有沈渡可以。
他知道沈渡是谁?他是长公主的继子。唯有他的身份,才可以将京城的天捅破。
未免引人怀疑,目光只是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落了下去。他对沈渡说,他不知道小姐口中的小公子是谁,只知道他不是绣坊的小公子徐亿年。
受陈二妮的情绪影响,陈彪也很激动。他去银号把他存的钱都拿了出来。为方便在山寨生活,他全都兑换成了小额的银牌和碎银子。等他回到陈家的时候,小姐不在,密室的门开着。
他知道那个密室,可他从未去过。老管家在时交代过,除了那间密室,所有的地方他都可以去。老管家也跟他说过那间密室里的情况,说里头摆着的都是牌位。他可以不信,也可以偷偷进去,但除了供桌和牌位,他不会看到任何东西。一旦小姐发现,就会驱逐出府,没有半分可以被商量的余地。
他好奇过,却从未生过想要进去看一看的念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