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老宦官的心思这么活络。
但他必然不能承认,于是说道:“我在冀州游学时听说而已,想为李内侍声也不过是一己私愿。
既然你们自己都不想让人们记得,那就让史书上记载先帝一朝的宦官都是张让之流罢了。”
说罢,令狐威起身就要走。
他准备赶紧去找王任,在这里的刁民没动手前将这个老宦官干掉,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巡的手书。
“站住。”
就在令狐威开门之际,徐衍忽然叫住了他,缓缓说道:“我只是个无用的阉人,承蒙李巡看得起我,将我等视为友人。
我们这几个根本比不了他,就更别提和吕汉盛相提并论了。
不过我们可以死在角落,但李巡的名字必须写在史书上,他配!”
令狐威嘴角忽然勾勒出些许不屑,世人不论什么身份,不都要被名利所困?哼,这个徐衍也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刻令狐威就想夺门而逃,年过六十的徐衍借着桌案一蹦三尺,从房梁上取下了一个包裹递到他面前。
这家伙会武功!
令狐威都麻了,这种人他居然还傻乎乎的用自身安全去施之以恩?就刚刚那两下子,整条锣巷的百姓都不是这老宦官的对手!
“拿着吧。”
徐衍将手中的包裹向前送了送,沉声说道:“这里面有我们往日的书信以及李巡对政局的看法,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但李巡必须要被写入史册,必须是个好人。
不然我做鬼夜夜找你索命!”
“你……你为什不跑?”
令狐威接过包裹,颤颤巍巍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为什么要跑?难道他们说错了吗?我们这些阉人难道不是无儿无女吗?活着难道不是在浪费粮食吗?”
徐衍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但令狐威看不懂那种笑容是欣慰还是苦涩。
“去吧……”
徐衍挥了挥手,不在言语。
令狐威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一霎那,他忽然听到房内传出徐衍的声音:“汝南李巡、济阴丁肃、南阳郭耽、北海赵佑,四位兄弟慢走,且等一等下邳徐衍,衍这就来找你们了……”
令狐威拎着包裹走进小巷,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为了求学骗人的时候没人能拆穿,可一旦为了功名骗王芷的时候却被一眼识破。
真的是因为王芷聪明吗?或许吧……
但骗子终究是个骗子,有些时候装的再像,也学不来世家那种深入骨髓的传承。
士终究是士,不是自己这种低劣的人能够模仿的。
几道人影从旁边的巷子闪了出来,身上都背着一捆捆柴火。
一个人从柴火中抽出一条铁链,将其锁在了道低矮的房门上。
随即几个人将柴火放好,点燃了那间不大的房屋。
放完火后几个人掉头就跑,都不敢确认会不会熄灭。
他们走后,令狐威又从巷子中走出来,他刚刚并没有立即离去。
望着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令狐威陷入了茫然。
士真的又出路吗?真的值得吗?这么做有意义吗?
令狐威忽然觉得非常讽刺,为了虚无的兄弟之情徐衍愿意赴死,可周围这些受了徐衍恩惠的人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