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座巍峨的巨城自苍茫的地平线上缓缓显露身形——那便是燃冬城,兽人王国一处不起眼的坚实的壁垒。
高耸的黑色城墙如同被岁月与战火反复淬炼的巨人脊梁,墙体上布满刀斧凿痕与暗沉的血迹,沉默地诉说着无数次攻防的惨烈。
城墙之上,哨塔如利剑直指灰蒙蒙的天空,尖顶没入低垂的云层,仿佛随时会划破那压抑的天幕。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
整座城市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连风掠过垛口发出的呜咽都带着沉重。街道上往来者虽众,却罕见笑语,只有金属碰撞的冷响与急促的指令声断续传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味——潮湿的泥土、冰冷的钢铁、刺鼻的药草,还有那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不散的血与烽烟的气息。
城中心的广场上,一派忙碌却沉闷的景象展开。
大量兽人战士正沉默地搬运着箭矢、擂石和修补城防的建材。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高效,肌肉虬结的身躯上沁出薄汗,每一块垒起的石头,每一捆扎紧的箭矢,都透着山雨欲来的紧迫。
然而,在这幅看似有序的备战图景之中,却夹杂着令人心绪不宁的画面——
广场一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躺着许多伤兵。他们缠身的绷带渗出暗红的血色,低沉的呻吟与偶尔无法抑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与远处操练的呼喝交织成残酷的乐章。
这些战士并非燃冬城的守军,而是从外围防线溃退下来的残部,他们的存在,无声地宣告着战线的不断收缩和敌人的逼近。
军医和神官祭司们步履匆匆地穿梭在伤者之间,面色疲惫而凝重。他们的双手沾满血污,手边的药品却肉眼可见地稀缺。每一次弯腰检查,每一次无奈地摇头,都让周遭的气氛更加凝固。
不久前的战报早已如寒霜般笼罩了全城——在人类联军发起的疯狂攻势下,数个兽人主力军团伤亡过大,不得不转移到此。
燃冬城作为前沿铁壁,已接连击退了敌人数次猛攻,但代价惨重。守军折损过半,滚木礌石耗尽,箭矢稀缺到需要回收再利用,连粮食储备都已见底。这座城,几乎是在靠着钢铁的意志强撑着一副近乎空竭的骨架。
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帝国其他战区同样烽火四起,再也抽调不出任何援军与物资。
最后的传令鹰只带回了一纸冰冷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死守。”
希望渺茫,绝境如山。一系列残酷的消息,如同一块块巨岩,层层垒叠,重重地压在每一位守军的心头。
城墙虽高,却仿佛再也挡不住那黑云压城、敌军将至的窒息般的压迫感。
咚!!!
沉重的撞击声仿佛砸在每个兽人士兵的心头,战议室门前弥漫着一片惶恐不安的气氛。
守城大将——身材魁梧的獒犬兽人将军克鲁格·铁颚。正站在长桌前。
他霸气而布满战痕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阴云。明明是一位犬族兽人,可他低沉咆哮的声音却犹如滚雷,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令所有在场的军官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躯。
“你们说什么?南哨被袭了?!”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