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深情地对望,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他们走得很慢,比夜空中轻声细语的星星的语速还慢。
温柔的星光,悄悄地撒在树的枝头、草的叶片和两个人的心头,直到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还在回味着已经发生的,幻想着希望发生的。
午夜的赌场,人声鼎沸。一张张桌子的中央,有的放着天九,有的放着骰子;围在桌子周围、一双双充血的眼睛随着天九的翻开和骰子的滚动忽大忽小、或颠或怒。一只只结满厚趼或烟渍笼罩的手,一会儿将攥着的钞票、铜板和大洋摆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又拿起来。也有只放无回的。无回的骂骂咧咧,拿回的喜笑颜开;他们像猎人专注地盯着赌具,在他们心中犹如圣器的赌具,而衣冠楚楚的荷官则将他们视为了猎物,一群被他玩弄于股掌的猎物。
和楼下比,楼上安静许多。紧闭的房门和窗户冒出的蓝色烟雾释放出一个信号——里面是有人的。这是吕祚行提供给赌客吸食鸦片的地方,赌赢和赌输的人大多会来此抽上几口——赢的来庆贺,输的来发泄。
一楼的盛况,令张啸天频频点头微笑;他点燃了一支雪茄,陶醉地抽了几口,走向楼上吕祚行的会客厅。
大老板不请自来,徜徉在一张张赌桌间的打手目瞪口呆,吞吞吐吐地打着招呼,一脸的不自在,偷偷地望向楼上。耳朵紧贴门缝的许诺太过于专心,丝毫没有察觉张啸天到了身后;直到张啸天干咳一声,大惊失色的他才像遭到雷殛,张开了嘴巴,挺直了身体。张啸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他做什么,许诺低下头,默不作声;张啸天又瞪了他一眼,推开了门。怀抱美惠子的吕祚行正要发作,见是张啸天,惊诧之余慢慢松开了温润的玉体。
张啸天终于明白,许诺为什么趴在门上了!他看了看衣着艳丽、仪态妩媚的女人,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啸天君,别来无恙。”美惠子整理着衣服,轻启朱唇。
日本人!张啸天心头一颤,重新审视了她一番,依然想不起来:“恕在下眼拙,你是……”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美惠子笑着说,“我和田中君一起去拜访过您,还和您的保镖切磋过,这么快您就忘了?”
“哦,”张啸天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失敬。”
美惠子深不可测地笑了。张啸天看着微笑的吕祚行,失落地想:结识日本人、利用日本人是他一直想做的;此刻和这个女人的暧昧之态,说明他们早已交流。
“老二,我想跟你说点事。”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