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最近有个日本人经常找我,说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一听日本人,景腾来了兴致:“日本人?找大老板做生意?”
“是的。他说他是日本驻淞沪使馆的助理武官,叫……田中。”
“田中我倒是有些耳闻,听说此人阴险奸诈,名为助理武官,实则负责日本在华间谍事宜。”
“这我就不晓得了。”
“不知他找大老板谈什么生意?”
“鸦片。他准备从老三的码头运进来,放在老二的赌场卖。他出钱买货,我负责卖货,利润五五分。”
“大老板答应了?”
“没有。张某虽然剑走偏锋,但有损子孙后代、国家前途的事一定不做。”
如果说一开始景腾对张啸天这样一个靠打打杀杀起家的人有很大的偏见,现在张的一席话,让他多少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了。他摇晃着杯中杏绿明亮的茶水,就像是揣摩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张啸天——普通人就像是白开水,简单,却也无色无味;张啸天则像是西湖龙井,经得起波澜,又能让人唇齿留香。
“明晚几点?我一定到。”
“九点。”
“好的,那我先告辞。”景腾站起身,“今晚多有叨扰,下次我做东,还望大老板及夫人赏光。”
艾青笑着说:“弟弟客气了。如果不嫌弃,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想吃什么,来我做给你。”
“夫人所言极是,兄弟一定要常来。”张啸天站起来说。
景腾接过艾青递过来的帽子,笑着答:“一定,一定。”
在车旁说话的康文玉见景腾和张啸天夫妇走出来,和吕祚行告辞,将车开到景腾的身边,走下来打开了车门;景腾上车后摇下车窗,再次和张啸天夫妇寒暄着告别。
夜晚的街道非常冷清,只有四行仓库和租界的灯火依旧夺目。拉黄包车的师傅,明知此时鲜有客人,依然将车停在路旁一边抽烟,一边等待。经过黄浦江的轮船,偶尔发出一两声意欲冲破黑暗的汽笛。
“团座觉得吕祚行为人怎样?”
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景腾反问道:“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