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十月下旬,日军为攻克大场,将中国军队的战线劈成两段、己方的军队合为一处,用上了这件秘密武器,和二十四门150毫米榴弹炮一起;一时间,大场在颤动,淞沪在颤动,地裂山崩般!
杨绎率领的宪兵,从罗店一路打到了大场;斩杀了几百名日本士兵的同时,王敢和另外四名宪兵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和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战争中勇敢站出来的同胞一样。
被炮弹蹂躏得千疮百孔的房屋有些支撑不住,颠踬于地;有些竖立着几垛高墙,苦苦地苟延残喘。掀落在地上的屋顶化作了灰烬,只剩桁条和檩托欲哭无泪地燃烧;瘫软于街道的砖石瓦砾伸出无力的双手欲拉扯战车,减缓日本士兵行进的速度,坚硬的履带却轻易地将它们碾压粉碎。幸免于难的房子,此刻又承受着新一波的灾祸——在大部队伤亡殆尽后残留的国军士兵,抱定杀身成仁的气节,埋伏在这些相对坚固的高层建筑中伺机消灭敌人,与敌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日本士兵在堡垒一样的战车的掩护下步步为营的前进,减少了自身的伤亡,又能轻易地铲除守军——发现对己方造成伤害大的火力点,战车的炮手会毫不留情地发射炮弹攻击。为了摧毁战车,国军士兵在身上绑上炸药包或十几、二十枚手榴弹形成“肉弹”冲击,以血肉之躯阻挡侵略者的钢铁猛兽。
四行仓库建于1931年,是大陆、金城、盐业、中南四家银行共同出资建造的六层钢筋混凝土建筑。几次冲击四行仓库败下阵来,青柳联队藏器待时地占领了四行仓库西侧的一幢四层建筑,架起一门平射炮猛轰四行仓库。四行仓库的混凝土墙厚达三十公分,暂时抵挡了密集的炮火。
景腾和王莽躺在硝烟弥漫的废墟里,松弛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布满全身的灰尘使他们变成了土灰色,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景腾听着爆炸的震撼之音,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活着,像赌博;赌桌上,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让王莽跟来似乎不负责任;让杨绎等人留下来、没有按照上峰的命令回金陵,是对还是错?他们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在心里责怪自己的一意孤行?不知杨绎他们怎么样了?眼下,是带王莽撤离,还是加入四行孤军的序列?王莽抚摸着红砖上的细沙,感受它的流动。刚和旅长单独相处时他有些拘束,随着时间的推移,了解了旅长的性格之后,他知道旅长并不在意繁文缛节,只要能酣嬉淋漓地杀敌报国,他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跟旅长一起作战,美哉,快哉!
夜色苍茫,景腾醒来。日军的炮火仍在继续,像醉酒酣睡的魔鬼的齁声。
“旅长,怎样杀进去?”王莽小声地问。
“先上楼顶,从楼顶往下打;解决掉二楼的炮,再想办法撤进四行仓库。”景腾回答比自己急切杀敌的王莽,不再有带他绕开四行仓库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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