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四人被各自的“幻听”困住,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那些深埋心底的愧疚、恐惧、疑虑被一一勾起,像藤蔓般缠上心脏,勒得人喘不过气。
“别信!”林野猛地攥紧地脉之心,白光从掌心溢出,“这是听心殿的伎俩,用我们最在意的人的声音,勾起我们的隐忧!”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苏烈猛地晃了晃脑袋,用工兵铲狠狠砸向地面:“放你娘的屁!”他对着空气怒吼,“李三,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后来在你坟前守了三个月,把军功还给了你家人!我欠你的,用这辈子的安稳还!你要是真有灵,就该看清楚,我苏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混小子了!”
他的吼声落下,耳边的嘶吼果然弱了几分,石案上的竹简浮现出新的字:“怒可破妄,然未及辨。”
洛璃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璃儿,把药还回去是对的,咱不能让张屠户的儿子也走娘的路。娘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闭眼也安心。”她对着空气轻声道:“娘,我懂了。您要的不是保命的药,是心安。那药还回去,您睡得才踏实。”
耳边的虚弱低语渐渐消散,竹简上又添一句:“慈可化怨,渐及辨也。”
阿鬼的应对最是平静,他从怀中掏出师父的玉佩,将其贴在石案上的竹简旁,玉佩的“仁”字与竹简上的秦篆相触,发出“嗡”的轻响。“你说师父的草药里有砒霜,”他对着空气缓缓开口,“可我在师父的药篓里找到了你的药方,上面写着‘寒毒入骨,需以砒霜为量以毒攻毒’。他不是想害你,是你自己不懂医理,吓破了胆。”
黑衣人的狞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迷茫的叹息,渐渐隐去。竹简上再添:“智可明惑,已及辨矣。”
最后轮到林野,他耳边的“师父”仍在劝说:“野儿,听师父的,别再往前走了。你师叔说得对,守陵人守的就是九宫阵,破阵就是毁了祖宗基业啊。”
林野举起地脉之心,白光照亮了整个高台:“师父,您临终前说‘守陵人守的不是墓,是人心的清明’。可这九宫阵聚的是煞气,养的是执念,分明是在害人心!您当年被石俑所伤,难道不是因为九宫阵的煞气作祟?您不让我破阵,是怕我出事,不是真的觉得这阵该守一辈子,对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恳切,像是在跟真正的师父对话。耳边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带着释然:“野儿,你比师父看得透。”
随着这声叹息消散,殿内的幻听彻底消失,只剩下秦篆流动的轻响。石案上的竹简浮现出完整的句子:“怒破妄,慈化怨,智明惑,诚通心。四者具,可听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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