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这里的情景,是发生过的既定事实,是无法回溯的惨剧。
而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没有能力阻止,也做不了任何改变。
血雾再现,场景骤变。
寒冬凛冽,白雪皑皑,谢府后院的药味浓得呛人。
沈闻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屋内煤炭稀少,谢夫人裹着厚重的棉褥躺在床上。
她面色青黑,嘴角挂着黑血,气若游丝,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一封沾满泪渍的信。
那是谢昭昭好不容易寄回家的家书,上面笔画潦草,墨迹被泪水晕到模糊不清,隐约可见几行字。
“夫家非人,日日受辱,昭存死志,唯求解脱。此生唯愿母亲康健,弟弟平安。弟若念姊,勿要寻仇,安身立命即可……”
“夫人,药来了。”侍女端着黑漆漆的药碗进来,叹气道:“这是最后一副了,库房里……”
“不好了夫人!”不远处传来急急忙忙的呼喊声,人未到声先至,“大小姐她……辞世了。”
那声音发颤:“夫家发来了讣告。”
谢夫人猛地咳出一口血,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侍女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但除了药碗被打翻在地的声音,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周围侍女的呼救声不绝,谢夫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直到她气息渐绝,那扇门也没有出现她想见的人。
那时的谢昀卿正在千里之外练剑,接到家书时,母亲早已断了气,姐姐的死讯也一并传来,讣告上说是突发恶疾。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谢昀卿单枪匹马,杀到了姐夫家。
大门被一脚踹开,寒风裹挟着雪花横冲直撞地闯进来。
满屋酒气扑面而来,丝竹管弦戛然而止,歌姬们惊呼出声,直直望着门口。
姐夫醉醺醺的起身,不小心将脚边的空酒坛踢到门边,他骂骂咧咧问道:“谁啊?还不快滚出去?”
谢昀卿看着满屋靡乱,哪有一点办丧事的样子,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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