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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说。

    李承秉慢条斯理道:“你与京兆沈家向来熟稔,平日足智多谋,怎现在反倒什么都说不出了?”

    吴载噗通跪倒在地,几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郁郁不得志与不甘全消散地一干二净,唯独剩下惶恐与不安,哆哆嗦嗦开口道:“我家中贫寒,读书时受沈家恩惠人,还有子侄受沈家照顾提拔,但沈家行事,我确实不知。”

    李承秉笑起来,摆手让他起来说话。

    吴载越发战战兢兢,这几年他不受重用,却也仔细观察,心想外间对豫王诸多传言真是大谬,豫王行事看着张扬跋扈,实则背后深思熟虑,行事又雷厉风行。眼下突然将他与沈家关系道破,吴载更觉得豫王心思深沉难测,站起身后微躬着腰。

    李承秉瞥他一眼,道:“当初你来我府上,也问过沈家?”

    吴载额头沁出冷汗,再不敢隐瞒,点了点头。

    “这些年可与沈家通过消息?”

    吴载腿软差点又跪回去,好容易强撑住,道:“从无通过消息。”

    李承秉好整以暇看着他,半晌才道:“吴先生多年为我出谋划策,功劳我都记着。”

    吴载嘴巴动了动,喉咙发干。功劳记着,若自己背后有动作,自然更要记得。他越想越是胆寒,听豫王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支支吾吾应着。

    从书房出来,吴载身上内衫已被冷汗打湿,被寒风一吹,不禁打了个激灵。

    陆振奇怪地看他一眼,擦肩而过进了书房,禀报已将肖稚鱼送回。他行事爽快,说话也简洁,从不说多余的话。

    李承秉听着,忽然问道:“她与沈霓说了什么?”

    陆振将肖稚鱼给沈霓递手炉的事说了。

    李承秉默然不语。

    陆振替肖稚鱼说了句好话,“肖娘子幼时顽皮,现在待人宽厚有礼,有大家之风。”

    李承秉不置可否,想着前世肖稚鱼与沈霓水火不容的状态,眉峰猛地一跳。等陆振说完出去,他维持刚才坐着的姿势未变。直到宫人进来换烛,李承秉站起身,这才发觉外面天已黑透了。

    他心中烦躁,缓步走回寝宫,原本这个时候该想着安排谁去御前进言宰相之事,但他脑子里却生着其他念头,肖稚鱼或许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前世之事。这些年关于她的消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会传来,与前世大相径庭,他心中疑虑不少,但看她待人接物,对沈霓都能亲近,与前世又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