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中旬,六月份,萧临的母亲去世了,听说是出车祸死的,乡下的几个亲戚辗转好几手才把消息递给了他。
他和母亲没什么感情,毕竟他人生前十几年绝大部分痛苦都和这个女人有关,让她按月给自己钱的,不是良心,而是法律。
不过生离死别之际,他最后还是去了。
葬礼上,殡葬礼仪师向来宾讲述她的生平。
说她是个女强人,怀着莫大的勇气脱离了不幸的婚姻,追求自己的自由和事业。
她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是慈母贤妻,她的人生短暂但是热烈。
整篇稿子,没有提到萧临。
不过萧临也不介意,他和吊唁的宾客一起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那个平凡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双儿女在遗像前泣不成声。
不过萧临知道,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很久,遗忘是人体最强大也最蛮横的保护机制。
一开始,当你想起那些人和事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剧烈地回想起当时的感受,让你撕心裂肺。
但时间久了,你再回想起时,就会发现那些人和事仍然清晰,但是当时的感受却渐渐忘了。
哪怕你不想遗忘,哪怕你每天温习一遍,带来的也只是反效果。
就像一首歌重复循环,很快你就会觉得它的节奏好像变快了,旋律没那么好听了。
它……好像变得普通了。
然后你就会越来越少的想起它,直到彻底遗忘。
参加完葬礼之后,萧临就遇上了他父亲,他父亲坐在门外抽烟,看见萧临的时候他愣了很久,才终于小心翼翼的叫:“萧临?”
“嗯,我是萧临。”萧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萧父似乎有些尴尬,许久之后才问出第二个问题:“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还好,我……”
萧临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东西。
卫星镇、战争幼虫、深空之瞳、天衍研究所……
想到了自己和西蒙的对决,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