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被一柄火焰的利刃横切了而过。甲板、桅杆、帆装、艉楼、索具、炮架所有的上层建筑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条与龙泽号同级的大船如一座顽石般搁浅在岸上,用粗陋的原木支撑着,水兵们正忙着填补船体上的空洞。一位水兵把总忙奔了过来叩见总督。他又说金将军正在镇子里解决要事,这就去召他回来。
商周祚却拉住那把总。指着武腾号的残体问道:“修得好吗?”
“伤很重,但骨子还是好的。”那把总解释:我们只能把漏洞临时补上,活儿粗了一点请不要介意。金将军正在招募役民,把它拖到藏宝港去大修,一两月之后又是一条好船。
商周祚心中稍安。便招呼自己的随从,这就去中军见总兵纪元宪。
“大人大人!”那把总忙喊道,“请稍等片刻,让金将军带人护送你!”
“怎么?这里还有贼子不曾?”
“没有贼,但有溃兵各部的兵马云集,正在总兵营前闹腾着呢!”
商周祚心中一沉,心想如今兵败自然军心涣散,各部兵马要生事端了。“好,我倒是要见识一番!”他说罢甩袖就走。仆役们用一张软椅把总督抬了,200名标兵护卫们举着木牌、旗子、节幡、杀威棒,背着火铳和刀剑,一路敲锣打鼓地向镇南去了。
镇子中果然一派惨淡。
原住民大多逃走了,街巷上躺着的、蹲着的、不知死活趴着的都是各部的散兵游勇。漫漫硝烟中夹杂着阵阵的腐臭,猎猎篝火中隐藏着阵阵哀鸣。面对着这一幕幕兵荒马乱的惨象,商周祚很是心痛、愧疚。他本以为这场大战已胜了九成,哪曾想事态急转,竟是如此惨象!
离开码头不远,路上的兵士们就多了起来。“是总督!”有人喊了出来。士兵们开始聚拢过来,他们只是紧紧跟着商周祚的队伍。总督标兵们立刻警惕起来,一路斥责他们驱赶他们。赶开几步,那些人又跟在后面。
再往前走,来自两广各部的溃军残兵聚越多,就像一股大潮般在总督周围涌动着。
商周祚开始惶恐了,后悔没有带上金士麒。他的标兵护卫们也不敢炫耀武力了,都紧紧依靠在一起,挣扎着前行,互相安慰着:到了中军营就安全了。而溃兵的眼神也变得凶煞,他们嘶吼着、哄闹着,还有人大喊着“他走不掉!”
“总督!”有人大吼着。
商周祚一抬头,只惊得心潮澎湃!
前面的路途一转,便露出了那山坡上一座小寺院。门前挂着明军的大旗和狮子旗,定是总兵纪元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