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派来的奸细混入难民中煽风点火,最后引发大半青壮年都参与骚乱。骚乱被镇压之后,官家对他们进行了惩罚救济粮减半。原本就稀少的救援粮更是被理直气壮地克扣,灾民的日子苦不堪言,已经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
终于,姚孟阳如活菩萨一样来到城南的难民营地,支起了营帐,然后升起了柳州水营的大旗。灾民立刻惊呼道:“黑鸟旗!那妖怪来了!”方圆半里灾民们全吓跑了。
“这是喜鹊!”姚孟阳怒道。
灾民中流传着“黑鸟旗”的凶名,据说那支部队是广西最残暴的凶神,他们能喷云吐火,能召唤惊雷,所以连胡扶龙都能降伏!如今那“黑鸟旗”来到难民营,当然是来打杀他们的。
姚孟阳一直主持招兵工作,他很有经验。他下令士兵们挂彩旗、敲锣打鼓、熬肉汤、蒸包子、搭台演戏,终于把灾民们重新引诱回来。他又宣布招募兵丁和匠人。于是几万灾民们狂涌而来,立刻把帐篷挤翻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当兵是一种很低贱的差事,譬如犯了重罪会被发配充军,那是仅次于死刑的刑罚。寻常人宁可卖身为奴也不愿当兵。但此刻的浔州灾民已经垂于生死边缘,不当兵没活路啊!
那些日子里,每天都有几百户、上千的灾民被甄选出来,在黄纸上按下鲜红的手印,怀里揣上一天的口粮,被士兵们押送着离开浔州。由于船只的紧缺,他们只能陆路往南丹卫。他们大多是时代居住在浔州的百姓,他们哭泣着跪别故土,满脸的迷茫和惆怅。
当金士麒站在路口向灾民们挥别时,黄宽却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冷不丁地说:“他们舍不得啊!”
“你怎么走路没声!”金士麒笑道,“先生多虑了。等他们到了南丹卫,住上几个月,就知道我的好了!”
黄宽感叹道:“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忘不了浔州。这里良田万亩,土地肥沃,不知道多少人惦念呢。”
金士麒瞥了他一眼,“黄先生,你在暗示什么?”
黄宽便低声说,“老爷,我听说浔州正缺水运船队,你若承负起这职责来,就可以涉足浔州。如今蔡文豹一家自顾不暇,总督大人也急得像烧屁哈,总之这机会是千载难逢!”
金士麒寻思了片刻,却说:“我也曾想过。”
黄宽忙问:“那为何放弃?是何参将阻碍吗?”
金士麒轻轻摇头,“时机,时机不对!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事情,是解决十寨的问题。”
十寨问题一直是金士麒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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