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未来与柳州水营“交货”的地方。金士麒早就听说那是一座位于广州西关的临江码头,是丁氏的私有财产,全天候有私兵值守,非常保险。
鲁白刀正想说些交易细节,金士麒却打断他。
金士麒心里清楚,躲在隔壁的小瑶那小妖精一定在偷听。现在对她的身份还吃不准她来得蹊跷,那一张乱七八糟的“委托书”不能当作凭证。万一她不是丁老西的外孙女,而是巡检司、市舶司的人可就玩大了。若她是锦衣卫的人,那可就彻底玩完了。还有那句“天涯海角也阉了你”更是颇有东厂的风范。总而言之,对她要警惕。
金士麒便说:“这些细节请先生安排便是,来日到了码头上去看了再细说。”他又一拱手,“金某在辽东时就曾得闻鲁先生大名,先生是粤海商途前辈,当下正有些事情要讨教。”,
鲁白刀也不应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像个蜥蜴似的。
接下来,金士麒不提私盐的生意,也不问任何敏感的话题,只海阔天空地讲了些他在迁江的建设引水种田、修桥建房、跟山民做好朋友、农产品供大于求、招募水手费用低廉、当地妞子如何风情万种等等,之后便把话题转向到糖料生意上。向鲁白刀请教蔗糖行情和外贸渠道。
这番话,若是在旁人偶然听到,绝想不到是从一个世袭千户军官口中而出,倒像是商人在互通信息。
但鲁白刀一直冷着脸,挑着眉毛,很欠揍的神情。自从进了这房间,这老家伙就一直神不守舍,一副胃疼的样子。难道他真能嗅到敌人的气息?
他耐不住金士麒的热情,还是简单地说了一些情况。明国和南洋所产的糖多是运往印度、西亚一带,还有日本朝鲜的需求也很大,但很少运到欧洲去。欧洲市场的的糖多从美洲获得,毕竟从亚洲运过去获利没有丝绸和香料那么大。金士麒挤牙膏一般地追问他,终于压榨了一些有用信息。
但接下来,金都司又问了一个敏感话题:“先生可有熟悉的铜匠作坊?倒请引荐一家。”
一听到“铜”字,那鲁蜥蜴的眉毛便微微一跳。他面色不改,声音舒缓而冷漠地回答:“有当然是有的,不知都司问这作甚?”
“想请一尊神像。”金士麒双手合十。便简单讲了他所在的南丹卫正与山民交朋友,他之前许诺要赠送一座花婆神庙,还要奉一座金身。广州这边金属工艺精深,正好来请一尊回去。
“如此啊。”鲁白刀竟然笑了,原来他也会笑啊,太惊人了!他心情放松下来,便点头答应下来,还说回头就吩咐人去联络一家,待准备妥当了再来告知都司。金士麒忙代表迁江各寨10万山民感谢他。
气氛终于变得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