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手中空空如也,只敷着一层细汗。
龙文光的母亲,那个与金士麒前世的母亲同龄的女人,正躺在一丈深的地面上,血在她身下逐渐洇散。
金士麒心里空落落的,呆立站在窗边。他不忍看下面,他知道那下面是什么,他只把目光投向柳州城那远远近近的掩映在暗淡天光之中的房舍建筑树木远山。
经历了辽东和广西的许多波折,金士麒本以为自己变得麻木了。他本以为自己徒生了一层隐形的外壳,能把生死痛楚悲伤之类的东西抵挡在外。但这个世界总是在偷袭他,悄然击中他,让他永远把握不住这节奏。
此刻,他被震裂了一道缝隙,泪水喷涌而出。
“蠢女人。蠢女人。”金士麒默念着,恶狠狠地擦掉泪水。她以为自己的死可以减轻了儿子的束缚,甚至可以化作一股磅礴的推动力,让儿子更义无反顾地追求他的“大义”。
“你们真能改变什么吗?你们能改变什么!”金士麒黯然道,“蠢女人!”,
“上船来吧!”金士麒一笑,“送我到南岸去,船上继续聊。”
七月初九日,金士麒带着山海关那批匠户们回到迁江,随他而来的还有从柳州请来的20多家合作商户。
所谓百姓心中有秤,虽然这杆秤未必准确,至少这一次歪到了金士麒这边。除了“龙家被困事件”赢得了一些人心之外,起到决定还是藏宝港数万两银子的营造计划。那是柳州地区数十年一遇的大生意,还有金都司的信誉保证(不受贿、不勒索、不拖欠银子)那些本地的小商家两、三年也赚不到如此多的纯利润,着实吸引人。
金士麒回到迁江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那些商户们去参观“藏宝港”的工地。
这座新城依托红水河南岸铺展而开。街道平直整齐,“横三纵七”的主干道将城市分作多个小区块。在金士麒离开这半个月中,藏宝港所在的土地已经完成了丈量规划,四处都扯着纵横的绳索,标定着施工地带。数千计的山民工匠们在四处劳作着,平整土地、挖掘地基、搬迁土石、砍伐树林。
金士麒带着诸人去看一座“示范性”的建筑。那是一座长达100尺的长屋子,四壁已经搭建成型,匠人们正在铺设屋瓦。那座长屋是内部“贯通”的构造,商户们猜测是工场的房子。金士麒却介绍,这是一间标准民宅,被称为“排屋”。
他详细介绍,那排屋每间隔5尺便设置一组纵梁,每处纵梁处都可以添置墙壁隔断。排屋就可以分割成几套独立的民宅。
“就像一根大甘蔗!”金士麒爱死了甘蔗这物种,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