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和周璟形影不离,约定考同一所大学。
直到她在课桌里现那封我写的情书——
“要不是打赌输了,谁愿意假装和她做朋友。”
毕业典礼那天,她当着全校师生撕碎录取通知书。
而我在她空荡的座位下,捡到一张病历:
“听力丧失初期,建议配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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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文理分班后,春天以一种黏稠湿润的姿态降临。
教室窗外的老樟树抽着新芽,空气里总浮着一股洗不干净的尘土和少年人汗液混合的气息。
就在那样一个午后,周璟抱着书包,坐到了林晚旁边的空位上。
她们的友谊开始得没有波澜,甚至有些俗套。
是邻近,是恰好都落单,是林晚递过去的一半耳机里,流淌着彼此都喜欢的同一支冷门乐队。
但滋养起来的情分却是真的。
她们很快形影不离,像两株共生藤蔓,缠绕着挤在食堂油渍斑驳的餐桌上分食一碗面,躲在宿舍闷热的蚊帐里分享同一副耳机和秘密,在周末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并排趴在摊开的习题册上,看阳光把彼此的睫毛染成淡金色。
“小晚,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某个被蝉鸣拉得格外漫长的晚自习,周璟突然从物理题海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压低了声音说,“去南方,听说那里冬天不下雪,一年四季都有桂花香。”
林晚正被一道电磁感应折磨得头昏脑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好啊。
说定了。”
她们甚至认真研究了那所南方大学往年的录取分数线,用工整的字迹抄在便利贴上,粘在彼此铅笔盒的内盖里。
那是隐秘的盟约,是黯淡青春里共同擎起的一盏灯。
变故生在一个毫无征兆的课间。
林晚从厕所回来,远远就看见周璟站在她们座位旁的过道上,背影僵硬。
走近了,才看清她手里捏着一封展开的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是林晚的字迹。
周围几个平时总围着陈默打转的男生,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讪笑。
陈默本人则靠在窗边,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飘向窗外,侧脸线条冷淡。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劣质信纸被手指攥紧出的细微声响。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钉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想喊周璟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周璟缓缓转过身,把信纸举到林晚眼前。
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一种钝重的力量,一个字一个字砸进林晚的耳朵里:“‘要不是打赌输了……谁愿意假装和她做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需要积蓄力气才能说出后面更伤人的字眼:“‘每天陪着她,都快闷死了’?”
林晚的脸瞬间褪得惨白。
她想解释,想说不是这样的,那只是陈默他们起哄打赌,逼她写下的、她从未想过会被周璟看到的玩笑话——如果那能算玩笑的话。
可在那双骤然失去所有光亮、只剩下一片冰冷荒芜的眼睛的注视下,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可笑。
她眼睁睁看着周璟眼里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