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听见寂静 盲女与守钟人的玫瑰(1 / 3)

樱盛时分 冷暗森雨 1750 字 13天前

“战争结束时,我会用第一声钟响向你求婚。”

他对着失明的她说。

后来捷报传来,全城钟声轰鸣。

她捧着早已枯萎的玫瑰站在广场上轻声问:

“现在算数吗?”

所有钟楼在这一刻寂静无声。

直到最初承诺的那座钟楼传来一声孤独而坚定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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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尚未蔓延至这座边境小城奥伯斯时,时间仿佛是用蜂蜜和日光缓慢调制的。

那时,埃莉诺的世界尚有颜色。

她记得自家花园里玫瑰如何红得灼眼,记得天空在夏日傍晚呈现出的那种近乎透明的蓝,记得卢西恩——钟楼年轻的守钟人——眼眸里总是含着笑的灰绿色。

变故像一场无声的瘟疫。

先是视线的边缘开始模糊,像蒙上水汽的玻璃,继而中心的亮光也一点点被吞噬。

不过一年光景,色彩彻底弃她而去,世界沉入一片无边无际、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家族的叹息,医生的低语,还有那份她闭口不谈的、对绘画生涯的诀别,一同将她囚禁在寂静的牢笼里。

直到那个秋天的下午,风里带着清冽的果香。

她摸索着坐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听着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那声音浑厚、安稳,像一位老朋友规律的呼吸。

脚步声靠近,带着青草和机油淡淡的气味。

“今天的钟声,”

他开口,声音年轻,却有种奇异的沉稳,“比平时慢了半拍,风向变了。”

是卢西恩。

她知道的。

全城只有他,能听出钟声里细微的差别。

“对我而言,快慢都一样。”

她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厌恶的尖刻。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安慰。

只是在她身旁坐下,开始讲述。

讲钟楼里那些巨大齿轮如何咬合,讲铜钟上岁月刻下的纹路,讲鸽子如何在钟声响起时扑棱棱飞走,像一片灰色的云。

他还讲他看到的——广场上哪个孩子摔倒了又爬起,集市里卖陶罐的老妇人今天系了一条新头巾,夕阳正如何给教堂的尖顶镀上金光。

他的话语,成了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束,笨拙地,却执拗地,为她勾勒出世界的轮廓。

战火最终还是烧了过来。

不是实际的烈焰,而是战争投下的漫长阴影。

物资开始配给,广场上欢乐的集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征兵告示和压抑的沉默。

卢西恩也被征召了。

他不再是守钟人,而将成为一名士兵,奔赴远方充满泥泞和硝烟的战场。

送别的那天,阴雨绵绵。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和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被这片灰暗吞噬。

“听着,埃莉诺,”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雨水的湿气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要你每天下午,还来听钟声。

只要奥伯斯的钟还在响,我就还在。

你听见钟声,就是听见我。”

她用力点头,喉咙哽咽。

“还有,”

他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