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瘟疫阴谋(2 / 3)

此刻井边空无一人,只有两只冻僵的水桶歪倒在雪地里。

林晚意深吸一口气,指尖刚触到青瓷瓶的瓶塞,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抱着个破陶罐怯生生地站在远处,冻得发紫的嘴唇翕动着:“阿婆…… 咳…… 阿婆快不行了……”

小姑娘怀里的陶罐突然坠地,在雪地上摔出个豁口。她哇地一声哭出来,瘦小的身子蜷缩成团,咳嗽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林晚意奔过去按住她的脉门,只觉脉象虚浮如风中残烛,竟是中了慢性寒毒的征兆。

“你阿婆在哪?” 林晚意解开面纱,露出张清丽却带着焦灼的脸。小姑娘指着不远处一间破土屋:“在…… 在里面…… 咳…… 昨天还能给我讲故事……”

土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一个白发老妪躺在稻草堆上,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林晚意掀开她的衣襟,只见枯瘦的后背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斑块,正是 “蚀心散” 的初期症状。

“不可能……” 林晚意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蚀心散发作至少需要七日,老妪身上的斑块却显示中毒已逾半月。这说明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人在暗中投毒。

“姐姐,阿婆会不会死?” 小姑娘拉着她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爹是楚家军的旗手,他说等打完仗就来接我们……”

楚家军旗手…… 林晚意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中。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楚家军的舆图,想起那些用朱砂圈出的阵亡将领姓名。眼前这对祖孙,本该是被朝廷优抚的忠良之后,如今却成了权谋博弈的牺牲品。

深夜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拍打窗棂,林晚意坐在油灯下,看着案几上的青瓷瓶发呆。瓶中是九皇子给的蚀心散,旁边的药碗里则是她连夜配制的解毒丹。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短一长,正是三更天。

她忽然想起太医院的药典里记载的一句话:“医者仁心,当断则断。”

子时三刻,东坊的更夫发现活命井旁多了个黑影。那人影动作极快,将数十包油纸包扔进井里,又往井绳上挂了个红绸结,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第一个来打水的老妪发现了红绸结,颤巍巍地解开油纸包,里面是泛着清香的解毒丹。消息很快传遍东坊,人们捧着丹药对着长安方向叩拜,却没人知道那个深夜送药的女子,此刻正站在城楼上,望着北境连绵的群山出神。

林晚意将空了的药箱背在肩上,指尖摩挲着那枚杏林玉佩。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九皇子在黑风城安插的眼线迟早会发现异常,而她留在井绳上的红绸结,是留给楚惊澜的信号 —— 长安城里,并非所有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一阵马蹄声从城外传来,扬起漫天烟尘。林晚意抬头望去,只见一支玄甲骑兵正冲破晨雾疾驰而来,为首那面黑色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绣着的苍龙头部,缺了一块菱形的边角。

那是…… 楚家将旗的残片形状!林晚意瞳孔骤缩,忽然想起在太医院秘档里见过的一幅画 —— 百年前楚家先祖征战北境时,曾在黑风城埋下一块刻着龙脉图的将旗残片。

城楼下的骑兵越来越近,林晚意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