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序却不再看他,语气淡淡却透着锋锐之意。
“若怕死,现在就可以离开。”
一句话便让凌霄这个八尺汉子红了眼眶。
他跟随裴云序多年,一次次的陷入危险,又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怎么会是贪生怕死之人!
他只是怕,怕主子后悔!
“属下,遵命!”
……
不过几炷香的功夫,裴家护卫和禁军几乎倾巢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入了崖底那片人迹罕至的密林与险滩。
训练有素的他们沉默而高效,以悬崖正下方为中心,呈扇形向四周辐射开来。
不放过任何一片灌木、任何一块岩石后的缝隙。
裴云序端坐于临时搭建的营帐之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只是偶尔敲击骤停,营帐内声音一断,情绪瞬间紧绷起来。
凌霄偷偷看他,面容沉静,眸色冷淡。
似乎方才那个险些失控的疯子只是他的幻想。
他只是在等待士兵们结束一场普通的训练。
可接连进出的人,穿着统一的衣服制样,无一不再提醒他,他们在无调令的情况下,调动了禁军。
这是一场杀头的行动!
前方探子一次次汇报。
“报!东面搜寻完毕,未见踪迹!”
“报!南面搜寻完毕,未见踪迹!”
“报!寒潭两岸已排查,无发现!”
……
每一次来汇报,帐内的空气就更冷凝一分。
那敲击桌面的声音,在一次次“无发现”的回禀中,逐渐消失。
日头西斜,暮色开始吞噬山林。
裴云序的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深邃,猩红在他眸中汇聚。
“扩大范围!沿着水流方向,往下游十里,不,二十里!一寸寸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