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街坊邻居的闲谈和那些无所事事的帮闲混混之口。
陈长寿先是在自家铺子附近的几条巷子转了转,竖着耳朵听着沿途的议论。
“听说了吗?东头李铁匠家的婆娘,昨晚咳了一夜,今早没动静了,怕是...”
“唉,痨病,没得治喽,李家也没钱办像样的后事,估计又是一卷草席...”
“西市那个独居的张瞎子,好几天没出门了,今儿隔壁闻着味儿不对,报官了,官差刚把人抬走,臭的哟!”
“……”
一条条或清晰或模糊的死亡信息传入耳中,陈长寿的心跳不禁加快,这些都是潜在的机会!但他很快发现,问题接踵而至。
李铁匠家虽然穷,但邻里帮忙,尸身已经被收敛,准备停灵一日就下葬,他一个陌生人,开着一家快倒闭的白事铺,贸然上门说要帮忙处理尸体,只怕会被打出来。
张瞎子被官府带走,更不是他能染指的。
他需要的是那种,家属避之不及,或者死者身份低微、无人料理的后事。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稍微热闹些的街市,这里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但与这繁华仅一街之隔,就是破败和贫穷。
走了半天,陈长寿也累了,在一个馄饨摊旁,他花了最后两文钱买了碗清汤,慢慢喝着,耳朵却捕捉着邻桌几个穿着短打、像是码头力夫的汉子闲聊。
“码头上今天又出事了!老疤脸那伙人跟‘水鬼’刘的人抢地盘,动了刀子,听说死了俩!”
“死了谁?”
“一个不认识,生面孔,挺惨的,肚子都被划开了!另一个是‘疯狗’何三!”
“何三?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愣头青?他家里好像没人了吧?”
“有个屁!光棍一条,穷得叮当响,死了都没人收尸!现在还在码头那边的草棚子里扔着呢,谁沾谁晦气!水鬼刘那边放了话,不许人管,老疤脸那边估计也嫌麻烦,巴不得赶紧扔乱葬岗喂野狗。”
陈长寿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汤水差点洒出来。
机会!这就是他要的机会!
一个无人问津、家属缺失、甚至被势力刻意遗忘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