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凛。
郑仪这是在借张明生这根刺,狠狠扎进青石镇班子的心臟里,逼他们表態,逼他们站队。
“明白,我亲自去办。”
郑仪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冷治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窗边,郑仪的视线掠过楼下。
几个行色匆匆的干部,远远看见县委办公楼这扇醒目的窗户,竟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脚步猛地加快,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小跑著拐过楼角,消失在视线里。
怕
怕就对了。
郑仪收回目光,落回室內。
这里,是权力意志投射的起点。
他的时代来了。
这个念头没有丝毫激动,只有沉甸甸的、如钢铁般的確认。
不是和平交接的果实,也不是眾人心悦诚服的拥戴。
而是他硬生生在旧秩序的铁板上,用铁血的手腕锤开一个窟窿,然后用自己的意志,灌注进去,冷却、凝固,最终取代了原有的形状。
权威
如果连让人惧怕的力量都没有,何谈权威
连表面的服从都无法维繫,何谈指挥若定
那些干部,那些被惯坏了的、盘踞在各自位置上太久的“老爷们”,他们习惯了自由散漫,习惯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习惯了把官位当作舒服的躺椅。
他们已经忘了什么是纪律,什么是敬畏,什么是对一个组织、对一个目標、对一个决策者应有的、最基本的服从。
忘了
那就帮他们想起来,用最直接的方式。
惧怕,不过是最低级的起点。
但这起点,是他郑仪此刻立足的基石,他需要这基石足够坚硬,足够冰冷,才能支撑他走向下一步。
由“怕”到”敬”,由“敬”到“服”,最终到他理想中,能够勠力同心的“从”。
这个过程不会温柔。
青峰县的骨头,得打断几根,才能重新接得正。
郑仪办公室的门再次被轻轻叩响。
“郑书记,陈县长来了。”
高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郑仪从窗前转过身来。
“请进。”
门被推开,陈济民小心翼翼地迈了进来。
这位名义上的县长穿著略显陈旧的中山装,髮际线已明显后移,眼神飘忽不定,腰背微微佝僂著,像个犯了错等待训斥的学生。
“郑……郑书记。”
陈济民紧张地搓著手。
“打扰您工作了。”
郑仪静静打量著这个被周阳架空多年的县长。
陈济民的袖口有些发白,皮鞋也擦得不太光亮,就连公文包都是老款式。
这位县长在青峰县的处境,从这些细节就可见一斑。
“陈县长坐。”
郑仪语气平静,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济民诚惶诚恐地坐下,屁股只敢挨著椅子边沿,像是隨时准备站起来听训。
“喝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