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渚兮停在原地。
要不要过去?
如果是魔族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去也不过是送死。
可是他活下来又能如何呢?
他算不上天赋异禀,能否为全城百姓报仇还未可知,活下来也不过是碌碌无为苟延残喘罢了。
如果去求援的是阿兄就好了。
他不禁想起那个永远可靠的兄长,指尖也落到腰间的玄剑上。
如果能和一个魔族同归于尽就算是够本了,若是······若是被杀也算是和大家死在一处,去奈何桥的时候也能和家人一起,总好过自己一人留在世上。
他抿抿唇,抬脚往动静来源赶去。
传送阵处。
几个魔族正摆弄着尸体。
“这个城主居然是懂阵法的,传送阵破坏得彻底连构造血池的条件都达不到,害得我们还只能步行过去,麻烦死了。”
其中一人说着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头颅。
“好了好了,你不都把他们一家子的尸体剁成肉泥了吗,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咱们还是先干活吧,要是血池阵法能成上面的肯定有赏。”
“也就你指望着上面的人能给好处,机灵点的都去搜刮城中的好东西去了,也就我们俩讲义气陪着你。”
“这边陲小镇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几个不过是找地方躲懒。”
“想当初我选择修魔是为了报复那群眼睛长在头上的修士,现在倒好,仇都没报居然在这里摆弄死人,真晦气。”
······
方渚兮顺着墙壁一路摸过来看见的就是三人说说笑笑的一幕,而在他们脚下的,是他被肢解了的亲人。
他隔着漫天的血气和兄长无神的双眼对望,只觉得悲从中来满心酸楚。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当一个魔族脱离组织出来小解时他从背后偷袭了他。
温热的血迹溅到他脸上,这是方渚兮第一次杀人,原来魔族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
血液顺着他的面庞流到唇角,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有点苦。
他这样想着,然后一剑又一剑地将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剁成碎片。
另外两个魔族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包围了方渚兮。
杀死那个魔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挥剑了。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玉泊城的居民、附近城池的景色、还有只在阿爹阿娘口中听说过的夕雪宗。
脑中有些乱,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如何,害怕、遗憾还是解脱?
过了许久,死亡的镰刀仍旧没有挥下,冷风让这位呆呆站着的小孩回了神。
黑色的衣裙在一片血色里并不突出,但前辈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却如寒冰一般冻回了他的注意力。
“你应该先吃点东西睡一觉再做决定。”
暝的眼神毫无感情,但方渚兮能从里面读到她的意思,没有嘲讽只是在很认真地提出建议。
“我只能帮你定住他们,剩下的要你自己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