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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她凝目细瞧,入眼却是张陌生男子的脸。
那人年约三旬,相貌寻常,通身衣饰竟带些寒酸气。
但苏欢向来对自己的记性有把握,心里肯定:这声音自己绝对听过。
可一时半会儿,偏就对不上这张脸。
很快,那男人就和摊贩讲好了价,挑了两根野山参、几颗鹿茸,转身走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苏欢眸中泛起冷意,缓缓眯起眼。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低声议论:“难道是凤王府的人?”
苏欢心里一紧,暗自琢磨起来。
那小贩一听,脸都吓白了:“什、什么?您是说刚才那人……是四殿下的随从?这、这可怎么办啊!”
“别慌。”答话的人随手摆了摆手,“凤王虽是皇亲,这些年不怎么得志,府里下人都好打交道,你就是去买些东西,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摊贩这才松下紧绷的肩:“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皇家的买卖哪是好做的?稍有差池,便是倾家荡产的祸事!
连着碰上这等意外,摊贩心下后怕,忙不迭收了摊位,匆匆离去。
不过片刻,街上便重归寂静,好似方才的事从未发生。
苏欢没再逗留,放下车帘,淡声道:“走吧。”
马车辘辘前行,苏欢倚在车壁,思绪翻涌。
方才那男子……竟是凤王府的人?
凤王乃是姬帝第四子,因腿疾缠身,一直不招姬帝待见,听说他很少踏出王府大门,在帝京之中,竟似透明人一般。
近月来,帝京波云诡谲,人心惶惶,偏没人想起这位殿下。
仿佛他从未在帝京存在过一般。
一看就知道他日子多窘迫———堂堂皇子,买野山参还得让人去集市上淘,品相普通,值不了几个钱。
天潢贵胄混到这份上,委实落魄。
就连那被治罪、囚禁在清心苑的姬鞒,日子怕也比他强上几分。
苏欢数次进宫,却一次都没见到凤王殿下。
若不是今日撞见,怕连帝京有这么号人物都想不起。
苏欢眸中泛起沉思之色。
就算腿脚不方便,也该进宫探望生病的姬帝,尽点孝心。
可这位凤王殿下,竟自始至终毫无动静。
换做旁人,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那男子的嗓音,偏叫苏欢没法轻易放下。
苏欢缓缓垂下眼帘。
究竟……在哪儿听过这嗓音?
······
偏殿内。
大长公主正和几位内阁大学士争得不可开交。
争执的焦点只有一个:东胡刀客和姬鞒到底有没有勾结。
孟秉元脸色铁青:“这案子事关重大,不能草率定罪!就凭一枚印章定案,哪有什么公允可言!”
燕岭负手而立,神色悠然:“孟阁老急什么?案子早送御史台会审了,印章是他们搜的,证词是他们审的。您这话,难道是说都察院和廷尉寺合伙陷害?”
“老夫何曾这么说了!你别凭空污蔑人!”孟秉元太阳穴突突直跳,气息紊乱。
这燕岭左一句都察院,右一句廷尉寺,偏不提刑部!分明是暗示刑部有他的人!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