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再无其他。
“加快速度!” 她轻声下令,声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别让任何人跟上。”
马蹄再次扬起,晨光穿过树林,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急行军的队伍前方,像一道带着悬疑的光痕,引着狮鹫军团,朝着王都的方向,越走越远。
夜幕裹住多兰王宫,壁炉里的橡木柴块噼啪作响,将雕花银烛台上的火焰映得微微晃动。羊毛挂毯垂落在石砌墙壁旁,上面绣着王国历代君主的狩猎图景,此刻却衬得殿内空气格外沉滞。
德克斯里曼国王坐在胡桃木椅上,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金质狮纹徽章,目光落在身前的羊皮地图上:“席尔瓦的战斧军团已在西北与费尔德人缠斗三日,信使传回的消息说,战线暂时稳固,只是……”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德玛丽王后,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军需补给的马车需绕开东边的沼泽,恐怕要比预期晚两日抵达。”
德玛丽正捧着银质茶杯,浅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闻言放下茶杯时,指尖几不可察地发颤:“仁慈的陛下,您不必过于忧虑,席尔瓦军团长素来勇武,定能守住边境。”
她的声音柔缓,眼神却快速扫过殿角的雕花银壶 —— 那是国王惯用的酒壶,此刻正盛着琥珀色的麦酒。
国王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天鹅绒外袍:“我需去偏殿召集枢机大臣,再核对一遍军需清单,免得补给出了差错。你且在此等候,待我回来,再与你细说信使带回的其他消息。”
脚步声渐远,殿门合上的瞬间,德玛丽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她起身时膝盖撞到了矮凳,却顾不上揉,快步走到银壶旁。
袖中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小包深色粉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烛火下,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先是望向殿门,又低头盯着壶口,喉结轻轻滚动。
最终,她屏住呼吸,将粉末倒进去,手腕微晃了两下,才颤抖着放下手。指尖残留着粉末的凉意,她慌忙用丝帕擦了擦,又端起桌上的葡萄酒杯,猛灌了一口。
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她却没察觉,只盯着银壶里渐渐融开的深色痕迹,脸色在烛火下忽白忽红,直到壁炉的柴火又爆响一声,才惊得后退半步,重新坐回椅上,强作镇定地抚平裙摆。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裹着多兰王国东南部的林间小径。
狮鹫军团的马蹄踩过腐叶,只敢放轻声响 —— 多尔丽安娜勒着缰绳走在队首,黑金手套攥得发紧,白金铠甲的反光在树影里忽明忽暗,黑披风下摆扫过带露的草叶,沾了片湿冷。
“停下。” 她突然抬手,身后的队伍瞬间静下来。远处林间闪过三点火光,马蹄声细碎却急促,正朝着这边来。
是王城的巡哨游骑!
领头的游骑勒住战马,举着火把往前探了探,火光照亮他脸上的警惕:“前方是哪支队伍?深夜行军,可有王都签发的路引?” 他身后两个游骑也按上了腰间的弯刀,火把光里,三人甲胄上的银纹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多尔丽安娜没动,只抬了抬下巴。身旁的亲兵举着火把上前两步,火把光里,灰布军旗上的银狮鹫徽记渐渐清晰。
“是狮鹫军团?” 领头的游骑愣了愣,语气里满是诧异,“你们不该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