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片刻,又扫了一眼四周的战场——数十只八阶巅峰枯骨兽已倒下近半,剩下的也都带伤,动作迟缓;秦越的火焰墙重新燃起,比之前更旺;周法师的藤蔓也稳住了阵脚,缠住了最后几只还在挣扎的兽。
它犹豫了一瞬,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没再继续进攻,转身撞开旁边的枯树,带着残余的几只枯骨兽消失在枯木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
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腐臭味,还有幸存者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啜泣声。
银锋小队的十二人,此刻只剩下六个,倒在地上的队员有的被兽爪刺穿胸膛,有的被黑毒腐蚀得面目全非,原本整齐的银甲沾满鲜血和黑毒,变得破败不堪;精钢盾碎了三块,长剑断了四把,鲜血染红了营地周围的每一寸土地,连篝火都被黑血浇得只剩火星。
铁山和石勇的尸体静静躺在角落,铁山的巨斧还立在地上,石勇的手依旧保持着抱腿的姿势,触目惊心,让每个人都心如刀绞。
秦越和周法师瘫坐在地上,魔力彻底耗尽,浑身是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秦越的法杖顶端蓝宝石已失去光泽,变得暗淡无光,他看着陆承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陆统领……你没事吧?
手臂的毒……”
陆承渊摇了摇头,用剑撑着站起来,走到一块青石旁坐下,从腰间掏出匕,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臂被黑毒浸染的皮肉,挤出黑绿色的毒血,动作利落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没事,只是皮外伤,毒已经挤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尸体,语气沉重,“清点人数,收拾有用的物资,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吸引更多魔兽过来,留在这里太危险。”
破风小队的成员慢慢聚集到一起,互相搀扶着,没人说话。
苏澜靠在聂桤身边,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却默默捡起地上的风影箭,擦干净上面的黑毒;林晚蹲在铁山的尸体旁,眼泪滴在他冰冷的银甲上,手里还攥着没涂完的解毒剂;赵快的腿伤让他站不稳,却扶着成峰,不让他倒下;成峰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哽咽:“银锋……只剩六个了……铁山、石勇……也没了……咱们又折损了这么多人……”
暮色彻底沉了下来,腐心瘴重新变得浓重,像要把整个营地吞没。
幸存的队员们默默行动起来:银锋的队员将牺牲同伴的尸体抬到一起,用枯木盖住;秦越和周法师靠着彼此,用仅剩的微弱魔力加固聚光屏障;陆承渊看着大家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愧疚,更有继续前进的决心。
聂桤摸了摸胸口微微烫的“银月守护”
,指尖轻轻摩挲着吊坠——刚才为了救人,他暴露的魔力已远65阶,幸好所有人都被伤亡的悲痛笼罩,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可他知道,这场兽潮只是枯木林危险的开始,被逼退的九阶腐骨兽王还在林深处,接下来的路,只会比现在更危险,他们必须更加谨慎,才能带着幸存者走下去。
夜风吹过枯木林,卷起地上的血迹和破碎的花瓣,掠过铁山的巨斧,拂过石勇的尸体,像在为逝者送行,也像在为幸存者敲响警钟。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征途容不得半分退缩,只能带着逝者的希望,继续往前,朝着银月精灵遗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