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冷水的黑布,慢悠悠裹住月溪镇,连檐角的风铃都没了往日的轻快,只在冷风里出沉闷的“叮铃”
声。
“醉风酒馆”
檐下的红灯笼却亮得扎眼,暖黄的光透过雕花木格窗,在青石板上投下零碎的光斑,里头的喧闹声却比往日沉了三分——连麦酒泡沫炸开的“滋滋”
声里,都掺着化不开的焦虑,像被冻住的棉絮,堵得人心里闷。
成峰刚领着小队跨进酒馆大门,一股混杂着麦酒气、佣兵汗味和隐约血腥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往常这个时辰,酒馆里满是划拳赌酒的吆喝,此刻却只剩低低的私语,每张桌子都围得满满当当,却没人敢大声说话,连酒杯碰撞的声音都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靠里的那张木桌,三个穿灰布劲装的佣兵正攥着酒杯,头凑在一起,手指在桌上的简易地图上点点戳戳,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最靠门那桌,两个满脸风霜的佣兵正拍着桌子,声音颤却刻意压低,生怕被人听走似的:
“我今早从清溪村过来,你猜我看到啥?
村口那堵三米高的石墙塌了大半,地上全是黑纹狼的爪印!
那狼爪子比寻常三阶魔兽的还大,印在地上深半指,最邪门的是,它们眼睛红得像烧红的铁球,连村里三岁的小孩都敢扑!
要不是我骑着马,跑快点,腿都得被撕下来当点心!”
“黑纹狼?”
邻桌一个穿皮甲的佣兵猛地抬头,手里的木勺“当啷”
一声掉在汤碗里,溅起的肉汤洒了满桌,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个佣兵,“你没看错?
那玩意儿不是只在森林中部待着吗?
怎么会跑到清溪村?我昨天接了个采集‘星叶草’的任务,刚进森林外围没三里地,就撞见两头五阶雷牙豹!
以前那玩意儿见了人就躲,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昨天居然追着我跑了半里地,爪子上的雷光都快把我护腕劈穿了!”
苏澜攥着怀里的魔兽异常图谱,指尖把纸边捏得皱,浅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这才几天啊……之前只是雷牙豹外迁,现在连黑纹狼都敢闯村子了,魔兽怎么跟疯了似的……”
赵快也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银护腕上的铜铃被他攥在手里,指节白,铃舌都没敢让它晃出声:“连五阶魔兽都往外跑,那森林核心区到底出啥事儿了?
不会是有高阶魔兽觉醒了,把低阶的都赶出来了吧?”
林晚刚想开口说自己在魔法公会听到的“黑暗魔力”
,门口突然传来“砰”
的一声巨响——
酒馆那扇厚木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冷风裹着浓得呛人的血腥气灌进来,把靠窗的灯笼都吹得剧烈摇晃,暖黄的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鬼怪在跳舞。
众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五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踉跄着闯进来,每个人都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衣甲破碎,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为的汉子身披暗银色重甲,甲胄上的红色刃形徽章被血污糊了大半,却依旧能认出是“赤刃”
佣兵团的标志——
那是月溪镇唯一的a级佣兵团,雷洪队长更是传说中的八阶战士,能硬接八阶魔兽的攻击,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