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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那只狼,再让苏澜露出那样害怕的眼神。
洼地中的狼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吞咽的动作,抬起头,墨色的狼眼如探照灯般扫向四周,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吼。
那嘶吼声带着警告的意味,不像之前的凶戾,反而透着一丝警惕——白天被人类联军杀了近百头同伴的惨败,让它变得格外敏感,哪怕是一丝陌生的气息,都能让它瞬间紧绷。
围在尸体旁的风狼也纷纷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树林方向,青色的风刃开始在它们的嘴边凝聚,淡青色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像一圈危险的光晕。
有的狼甚至已经压低身体,做好了扑击的准备,鼻尖不断抽动,试图寻找陌生气息的来源。
聂桤轻轻吸了口气,从槐树干后走了出来。
黑色的法师袍在夜风中缓缓展开,像一片展开的墨色翅膀,他的手里没有握法杖,只攥着那只从不离身的铁皮果酒壶,指节轻轻扣着壶身,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摩挲——
此刻的他,周身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平时那种沉默寡言的辅助法师,而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夜色都在他的脚下臣服。
他站在洼地边缘,距离狼王不过二十步远,这个距离足够让狼王起突袭,却也足够让他掌控全局。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寂静的林间:“你盯着她的眼神,很难看。”
狼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单独找上门来,愣了一瞬后,喉咙里的嘶吼声骤然变得更加凶戾。
它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白天就是这个穿着黑袍的人类,用绿色的藤蔓缠住了自己的后腿,让自己没能扑到那个让它恨之入骨的小姑娘;也是这个人,用奇怪的魔法治好的那些人类的伤口,让他们有体力继续战斗。
仇恨与愤怒瞬间冲昏了它的理智,它猛地仰头,出一声尖锐的召集嘶吼。
围在周围的风狼立刻放下嘴边的黄牛尸体,像潮水般朝着聂桤围拢过来,青色的风刃如雨点般射向他——百余道风刃同时袭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足以将一头六阶魔兽切成碎片。
聂桤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抬手,将腰间的铁皮果酒壶轻轻别在腰带内侧,动作缓慢却从容。
紧接着,他的指尖不再是之前那缕温和的淡绿魔力,而是骤然燃起一团橙红色的火焰——那不是普通的火焰,火焰的中心泛着金色的纹路,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连地面上的落叶都被热浪卷得微微颤动。
风刃密密麻麻地撞在火焰外的无形屏障上,没有出预想中的碰撞声,而是瞬间化作一缕缕青烟,被热浪汽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那些原本凶戾的风狼,在接触到这股热浪时,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神里露出了恐惧——它们能感觉到,这团火焰里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它们瞬间烧成灰烬。
聂桤的目光依旧落在狼王身上,深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他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狼王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洼地:“我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的眼神。”
说完,他抬起的右手缓缓上举,掌心的橙红色火焰骤然暴涨,不再是之前那团微弱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