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边缘呈现出细微的齿轮状纹路。
“你说完了?”
她问。
“还没。”
陈砚说,“你药囊里的七十二种药材,和这张竹简上列的六十九味完全吻合。
差的那三种,是近十年才被现的新药。
也就是说,你不仅看过原方,还参与过修订。”
他看向韩谈:“三个时辰前,你切断了冷宫废井下的传信管道。
从那以后,墨家在咸阳的联络网已经瘫痪。”
韩谈点头:“地下铜管被灌了铅,信号传不出去。”
云姜的眼神变了。
不是慌乱,而是一种冷静的评估,像是在重新计算局势。
她突然抬手,拔下间银簪。
银光一闪,直刺浑天仪核心轴心。
那一击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目标明确——只要毁掉仪器中枢,陈砚就无法再控制陨石能量的共振频率。
陈砚早有准备。
他两指一弹,竹片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精准卡进浑天仪外圈齿轮。
仪器嗡鸣一声,反向转动半格,带动内部结构偏移。
银簪刺入时,轴心已不在原位,只擦过铜壳,出刺耳的刮响。
陈砚右手抬起,另一片竹片横在胸前。
银簪落下来,被他用两指夹住,尖端离皮肤还有半寸。
“你反应很快。”
他说。
云姜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没有闪动。
“你早就怀疑我。”
她说,“不然不会留着那块陨石碎片不交还密库。”
“我不信任任何人。”
陈砚说,“但我更不信任隐藏身份的人。
你监视我三年,记录我的言行,上报给钜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钜子要的到底是什么?”
云姜没说话。
“冯去疾被捕那天,你去过冷宫废井。
不是去放灯,是去激活传信阵。
章台宫地底的机关网,是你修的。
那些死士能准确找到地道入口,是因为你提供了图纸。”
“我不是叛徒。”
云姜说。
“那你是什么?”
陈砚问,“医者?还是间谍?”
“我是天志者。”
她说,“奉命监督帝王是否偏离正道。
若暴虐无道,便启动‘非攻阵’,终结乱源。”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我犯错。”
陈砚冷笑,“可你们没料到,我会用陨石碎片压制辐射者。
那一刻,我成了你们口中的‘变者’,反而让那些人臣服。”
云姜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现在做的事,违背了墨家‘非攻’之训。”
她说,“镇压、杀戮、掌控力量——这不是治世之道。”
“那你说什么是?”
陈砚反问,“放任六国复辟?让百姓再经历一次战乱?你以为我不想用仁政?可这天下,不压住一头,就会崩于另一头。”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些:“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你爷爷死于实验,你亲眼见过人变成怪物。
可正因为如此,你才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