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
陈砚收起浑天仪,“她已经知道了。”
回程路上,天色渐暗。
马车颠簸,陈砚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脑子里反复回放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云姜曾说,这些辐射者是“可控进化的样本”
。
可刚才那一幕,没有一丝控制的痕迹。
他在想一件事:如果这些人真是被陨石唤醒,那么最早接触它的自己,算不算也“醒”
过?
车轮碾过土路,出单调声响。
咸阳城门已在望。
与此同时,咸阳医坊深处,一间密室亮着灯。
云姜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本染血的册子。
那是原始基因记录,记载着三百名辐射者的初始数据。
她正用火漆一点点烧毁边缘页。
门外传来轻叩三声。
她抬头:“进来。”
韩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木简,上面刻着地宫所见景象的记图文。
他递过去:“你看这个。”
云姜接过,目光落在图像上——暴走男子的眼瞳被特意放大,琥珀色泽清晰可见。
她手指一顿。
随即起身走到药箱前,打开暗格,将木简塞进底层夹层。
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齿轮,放入另一格,轻轻合上。
“他知道了吗?”
她问。
“还不确定。”
韩谈说,“但他看到了全过程。
我没瞒他。”
云姜点头,坐回灯下。
烛光映在她眼角,那颗朱砂痣微微亮。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衣襟,摸到胸口一处旧疤。
那里曾插过一根试验针头,是她给自己注射第一剂基因稳定剂时留下的。
现在,那道疤有点痒。
陈砚回到宫中,未进正殿,直奔偏阁。
他将陶罐置于案上,打开封口,取出陨石碎片。
紫光依旧,但强度减弱。
他拿出一片新削的竹简,用刀尖刻下几行字:
“基因突变与地宫共振,时间吻合;
辐射者觉醒具攻击性,目标非随机;
其视觉变异或与记忆提取有关;
需确认:是否所有感染者皆会转变?
转变临界点为何?”
刻到最后,他停住。
想起那个男子说的话:“它记得所有名字。”
他放下刀,吹灭灯。
黑暗中,浑天仪静静立着,指针缓慢转动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