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要风一起,草自然会动。”
陈砚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回到书房,他坐在案前,浑天仪静置一侧。
韩谈跟进来,把那份反书放在案上。
纸面泛黄,墨迹暗紫,符文走势扭曲如蛇行,确是失传已久的楚国巫墨。
“已经查过。”
韩谈说,“书写者用了混合松烟与朱砂的配方,加上某种草汁,只有特定药水才能显影。
普通火烤或水浸都看不出异样。”
陈砚伸手抚过纸面,指尖停在末尾那个符号上。
那不是一个字,而是一组交错的线条,像机关齿轮咬合的痕迹。
他记起来了。
墨家机关术里有种标记法,用来传递密令。
这个符号,代表“启动”
。
“他们不是单纯煽动。”
他说,“是在组织。”
韩谈点头:“我已经派人盯住南郡所有渡口和驿站。
一旦有人聚集,立刻上报。”
陈砚没再说话,提笔写下批注:“此非民变,乃遗老旧党作祟,宜剿以安民心。”
然后他召韩谈近前,低声下令:“传令章邯,带玄甲军五千,开赴南郡。
名义是巡查水利进度,实则待反书聚众之时,一举擒拿主谋。”
韩谈应声要走,又被叫住。
“记住。”
陈砚说,“不要提前动手。
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韩谈领命离去。
陈砚独自留在书房,将《新秦律》初稿收入青铜匣,置于浑天仪旁。
窗外日头升高,阳光照在匣子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他知道,这一刀已经落下,接下来只是看血怎么流。
与此同时,南郡某村祠堂内,一名老者正将一卷竹简塞进墙洞。
他的手很稳,动作熟练。
洞口用泥封好,外面绘着祖宗牌位图样。
他退后一步,点燃三支香插在炉中。
门外传来孩童嬉闹声。
一个男孩跑过门槛,脚下一滑,膝盖磕在地上。
他没哭,爬起来继续追同伴。
老者看着他,低声说:“快了。”
祠堂角落,一只陶罐静静立着,罐底刻着半个符文,与反书上的图案正好对得上。
同一时刻,咸阳城外三十里,一队骑兵正沿官道南下。
领头者披玄铁甲,腰佩断岳剑。
他没穿军服,也没有打旗号。
队伍行至岔路口,一人策马上前,低声问:“真要等他们动手?”
章邯握缰的手紧了紧:“陛下说,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那人不再问。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踏在土路上,扬起一路尘烟。
韩谈站在城楼上,望着那支队伍远去。
他手中攥着一枚铜牌,是昨夜从一名可疑信使身上搜出的。
牌面无字,但背面有个小孔,形状奇特。
他翻过来对着阳光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这孔型,他在冯去疾书房见过类似的机关锁上出现过。
他收起铜牌,转身下楼。
陈砚仍在书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