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了一根最细的,慢慢插入竹简边缘缝隙。
轻微的咔哒声响起。
夹层松动了。
他屏住呼吸,用针尖挑开内板。
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露了出来,折叠成小块。
展开一看,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图案:一条蛇盘绕在战旗上,蛇眼位置点了一点朱砂。
陈砚盯着那点红,许久未动。
这不是《太公兵法》的内容。
也不是秦军标记。
这是某种联络记号。
他立刻吹灭旁边蜡烛,将丝帛塞回原处,重新封好兵书。
然后提起笔,在军令签批栏写下:“准予出征。
沿途设哨,每三十里一报。
如有偏离路线,即刻截停。”
写完,他按铃召来内侍:“把这份兵书送去机要库,加贴双封条。
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启,包括我。”
内侍领命而去。
陈砚坐在案前,开始翻阅接下来的军情汇总。
北地有匈奴异动,南郡粮仓告急,齐地出现流民聚集……事情一件接一件。
但他脑子里还是那幅图。
蛇缠旗,朱砂眼。
他见过类似的标记。
在赵高书房的密档里,在巨鹿战场的残旗上,甚至在申屠烈颈侧的疤痕边缘。
这不是巧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宫墙之外,夜色深沉。
他知道韩信此刻正在城门外点兵,三千骑兵列阵待。
而他自己,刚刚亲手放出去一个危险的人。
但棋局已经摆开,不能收手。
他回到案前,拿起另一份竹简,写下新的命令:“令墨家工匠即刻修复高空飞鸢,三日内完成。
备硫磺弹十枚,火油两桶。
待命升空。”
写完,他放下笔,手指再次敲了三下案几。
烛光晃了一下。
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把收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