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喊声。
他没回应,只是对身旁传令官点头:“收弩。”
号角声起。
弩阵停止射,前排迅后撤,拒马推上前线,围成半圆。
楚军残骑护住项羽,缓缓后退。
章邯率玄甲军赶到时,战斗已结束。
他翻身下马,走到陈砚面前:“伤亡十七人,多为擦伤。
缴获战马四十三匹,兵器五十六件。”
陈砚点头,指向地上一支箭矢:“捡起来看看。”
章邯弯腰拾起。
箭尾刻着少府监编号,但在编号下方,有一枚极小的烙印——一只扭曲的蝎子。
“赵高的记号。”
陈砚说。
章邯皱眉:“他怎敢把私造兵器流入前线?”
“不是流入。”
陈砚拿起另一支箭,“是早就埋下的。
这批弩机三个月前配,那时赵高已掌控部分军械审批。”
他将箭递给章邯:“查这批兵器的放记录。
从工匠名录开始,一级一级往上追。”
章邯应声而去。
陈砚转身看向战场。
烟尘未散,新兵正在清点尸体。
有人抬走受伤同伴,有人回收可用箭矢。
秩序井然,无人喧哗。
他在一名阵亡士兵身边停下。
那人胸口插着一支楚军标枪,死状平静。
陈砚蹲下,取下他腰间的竹牌,上面写着籍贯与姓名:颍川李七,入营二十七日。
他把竹牌放进怀里,站起身。
远处山坡上,项羽仍站着。
他的亲卫牵来备用战马,他却不骑。
他盯着秦军营地看了很久,突然拔出短刀,在自己手臂划了一道。
血顺着小臂流下,滴在泥土里。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身边的将领立刻派人快马回营。
半个时辰后,江东八千子弟兵接到集结令。
陈砚回到高台时,浑天仪重新开启。
投影显示咸阳西市药炉巷已被包围,但地下三层无熔炉阵,也无人影。
线索断了。
他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刚才项羽拾的那把刀,是谁的?”
传令官翻查名册:“报告,是原第三屯屯长王山的佩刀。
王山在巨鹿之战阵亡。”
陈砚沉默片刻。
王山是他早年安插在长城军团的暗桩,死于章邯上报的“误判敌情”
事件。
如今这把刀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
他想起项羽那声大笑。
那不是挫败后的狂躁,而是兴奋。
像猎人终于找到了值得追逐的对手。
这才是最危险的信号。
他下令:“加强边境哨探,特别留意江东方向的粮草调动。
另外,调云姜回来,让她检查这些箭矢的金属成分。”
话音未落,影密卫急报:“韩姬在冷宫废井现新的传信管道,通向尚书阁西侧偏殿。”
陈砚眼神一凝。
赵高还没动,冯去疾那边却有了动静。
火纹同源,钟鼎共谋——他们想借项羽攻城,自己在内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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