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姬间银簪的位置。
那光芒并非自然反射,而是有规律地闪烁三次,间隔精准如计时。
陈砚眯起眼。
这不是巧合。
这是信号。
云姜赶到冷宫外围时,陈砚已登上角楼。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废井旁立着一道绯红身影,正是韩姬。
她手中握着鲁班锁,正一点点旋动机关,动作缓慢却极为专注。
每当她转动一圈,地底震动便随之增强一瞬。
“她在给什么供能?”
云姜问。
陈砚没答。
他在想另一件事——冯去疾曾提过,吕不韦旧部惯用双陆棋盘与星象共振传递密令。
而韩姬母系出自郑国渠工族,世代掌管水脉机关。
若她真是那枚埋藏多年的棋子,那么今日的一切,早就在布局之中。
他回想起赵高昨夜最后一次现身时的模样:月白深衣,九节玉带钩整整齐齐,左手小指紫金护甲轻轻摩挲棋盘边缘。
那时他以为赵高是在推演败局,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信号——一个由韩姬银簪出的、确认通道打通的回应。
“假死。”
陈砚终于开口,“不是为了逃,是为了换身份。”
云姜侧目:“你是说,他根本没去函谷?”
“他从一开始就没离开咸阳。”
陈砚道,“所谓亲征,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正的赵高,早就通过第一条地道转入地下,借‘死亡’洗去踪迹。
现在,他正等着第二条隧道打通,准备以另一种方式重回权力中心。”
“可韩姬……”
“她不是被策反。”
陈砚盯着那抹绯红身影,“她本来就是双面棋子。
一边是兄长韩谈庇护下的宫女,一边是吕不韦遗留在宫中的暗桩。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哪一部分才是真实的。”
话音未落,韩姬手中的鲁班锁“咔”
地一声闭合。
她身体晃了一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两名宫人急忙上前搀扶,将她架起离去。
井边空无一人。
但地底震动仍未停止。
章邯带着亲卫赶到时,冷宫四周已被便装兵卒悄然包围。
他走上角楼,见陈砚仍凝视废井方向,便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下去查看?”
“不能动。”
陈砚摇头,“她刚才完成的是启动程序,不是终止。
如果我们现在强行进入,只会惊动地下的人。
等他们察觉信号中断,会立刻转移。”
“那怎么办?”
“等。”
陈砚收回目光,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齿轮,放在掌心细看。
这枚齿轮来自昨夜截获的木牛流马,齿距特殊,带有逆向刻痕。
他曾以为那是重启指令,现在才明白——这是身份验证码。
只有持有特定齿轮的人,才能激活后续机关。
而赵高,显然已经拿到了它。
“通知韩谈,让他盯紧所有通往骊山的旧渠补给线。”
陈砚将齿轮收起,“另外,把最近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