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裂痕。
就在这时,殿外急步声起。
一名小宦奔入,跪地颤声:“启、启奏陛下……南市那术士……焚铁之后,突呕血,倒地不起……口鼻皆黑,掌心现‘篡’字烙印……医者说,是触陨铁之毒,已无救!”
殿内一片哗然。
陈砚缓缓坐回王座,指尖再次叩击案沿。
这一次,节奏与赵高平日整理玉带钩的次数相同——三下,停顿,再三下。
赵高站在原地,左手紧握成拳,血顺着指甲流到腕上。
他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不出声。
陈砚看着他,忽然问:“你可知,为什么朕让你活到现在?”
赵高不答。
“因为你有用。”
陈砚声音平静,“你替朕清了六国遗老,压了旧勋贵,还帮朕试出了谁敢私动陨铁。
你贪,你狠,你自以为藏得深——可你忘了,蛇再毒,也得爬过沙地,留下痕。”
他抬手,指向殿外:“从今日起,郑氏铁坊封禁,工匠遗体厚葬,家属赐粟十石。
陨铁残片,送入太庙地库,永不得出。”
顿了顿,他又道:“赵高,暂免中车府令职,居家待查。
宫禁出入,由郎中令接管。”
赵高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他想跪,却撑着腰带不肯弯腰。
血从掌心滴落,在金砖上砸出一个个小点。
陈砚不再看他,只对韩谈说:“去查那五个术士。
活着的,带回审问。
死了的,验尸看是否都中了铁毒。”
韩谈领命退下。
百官低头,无人敢动。
赵高站在原地,像一尊裂开的石像。
陈砚靠回椅背,从袖中摸出那块陨铁碎片,轻轻摩挲。
碎片边缘锋利,划过指尖,渗出一滴血。
血珠顺着焦裂的纹路缓缓爬行,最终停在“篡”
字的起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