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芯角度。
光斑投射于沙盘,覆盖“函谷关—大梁—彭城”
三角区。
三地之间,原有信道七条,如今皆出现“双报”
现象——同一情报由不同路径重复送达,时间差不过半日。
“这不是联盟。”
陈砚以炭笔圈住大梁,“这是七股势力,抢一个名头。
楚要正统,齐要商利,赵要地盘,魏要复国,燕要自保,韩要复仇,项氏要权柄。
他们推芈心为共主,不是为了团结,是为了互相牵制。”
他划去“共主”
二字,在下方写下“群狼争骨”
。
“他们怕的不是秦军,是彼此背后插刀。
所以才选大梁——地处中原,四通八达,便于监视,也便于逃跑。
他们需要时间,让各部协调利益,等粮草齐备,兵甲到位,再一举难。”
冯去疾皱眉:“即便如此,贸然出击,若无确证,恐失道义。”
“道义?”
陈砚冷笑,“他们已在秦境安插三百余暗桩,控制十七处粮道,收买二十九名县吏。
昨夜,河东一名仓令被灭口,尸体沉入井底。
这就是他们的道义。”
他取出一册祥瑞文书,翻开夹层,露出半片竹简。
上面是赵高亲笔记录的“郎中令私调影卒”
罪证,但陈砚用朱砂在旁批注:“此据出自郎中令府,然调令无印,实为伪造。”
他将竹简推至章邯面前。
“兵符不在中车府。”
陈砚声音低沉,“在罪证匣里。
赵高若敢阻你调兵,我便让他先失权。”
章邯抬头,眼中战意骤起。
“你即刻以‘防疫巡查’为名,率三千轻骑东进。”
陈砚指向沙盘,“目标不是大梁,是陶邑。
齐楚信道枢纽,六国粮盐中转之地。
你需在七日内抵达,切断其联络,焚其存粮,但不得攻城,不得留名。”
“冯相。”
陈砚转向右丞相,“你拟《安民六策》:一开平价粮仓,二免春赋三成,三赦轻罪囚徒,四征流民修渠,五禁豪族囤粮,六设举报重赏。
三日后朝会颁布,让百姓知朝廷未弃他们。”
冯去疾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陈砚取出三枚铜钉,分别钉入沙盘“陶邑”
“河东”
“陇西”
三处。
他割破掌心,血滴落于钉帽,顺细线蔓延至七节点。
冷宫井、少府库、骊山陵、关中驿站、河东仓廪、陇西戍所、函谷关——七处同时亮起微光,如星火连脉。
“从今日起,‘影布天下’转入战时机制。”
他下令,“七节点每半日汇总一次,军情优先传递。
所有情报必须统一格式,不得越级直报。
韩谈,你亲自督管信道轮替,浑天仪商队加密编号,每七日更换接头暗语。”
韩谈跪地领命。
三人跪于沙盘前,以血为誓。
章邯掌心血滴入函谷关节点,冯去疾血落河东,陈砚最后一滴血,滴在陶邑铜钉上。
七线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