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出时,见渠工皆被灭口。”
“这与你向冯去疾死士交接何干?”
“他们寻吕党,我借其手查真相。”
她声音微颤,“我兄长韩谈,救我于渠边。
然我始终不知,他早已归顺于您。”
陈砚未动,“你既是吕不韦埋下的暗桩,为何助我改水车?”
“因那水车能活人。”
她抬手,指向井壁螺旋纹,“我父曾为渠工总匠,死前刻此纹于石阶。
唯有掌心血印,方能激活机关。
我每触此纹,便觉记忆翻涌——我非仅为吕党而生。”
陈砚凝视她,“你昨夜未上报陶片交接,今日却仍来此,是为继续传递,还是等待被现?”
韩姬低头,裙裾裂开一道细缝。
陈砚目光扫过,见其小腿内侧烙印——半阙《国殇》文字与矩形印记重叠,深嵌皮肉,显为幼年所施。
她猛然抬手,撕下裙裾布条,塞入双簧片缝隙。
机关嗡鸣骤止。
“我切断了。”
她声音低却清晰,“自今日起,不再传讯。”
陈砚未言,只将陨石碎片收入袖中。
青光隐去,井底重归昏暗。
韩姬从腰间取出鲁班锁,三指拆解。
锁芯弹开,露出内藏薄竹片。
她双手奉上,“此为冷宫至影密卫地库密道图,我父所留。
我今交出,再无保留。”
陈砚接过,竹片微凉,刻痕清晰。
他知此图若属实,可直插宫禁中枢,绕过所有明岗暗哨。
“你为何信我?”
他问。
韩姬抬头,瞳孔已转清明,“因您未在现我时立即擒杀。
您等我至此,是想看我是否主动断讯。”
她顿了顿,“您给了我选择。”
井底忽传来机关运转声。
齿轮咬合,铁链拖动,由远及近。
似有数人正沿井道上行。
韩姬神色骤变,“地库守卫轮更提前半个时辰。
他们不该此时巡井。”
陈砚立于井口,未动。
他知此声非偶然。
冯去疾残部既将韩姬视为联络点,必设后手监察交接全程。
陶片未归,警讯已起。
“你若随我离去,将再无回头路。”
他说。
韩姬未答,反手抽出裙裾锯齿匕,插入井壁机关缝隙。
她低声道:“您走密道,我拖住他们。”
“你非死士,不必以命换道。”
“我不是死士。”
她回头,嘴角微动,“我是活下来的人。
我母死于渠溃,我兄活于忠义,我……想为自己选一次。”
井道深处脚步声渐近,火光映出人影轮廓。
铠甲制式为影密卫旧部,然臂缠黑巾,显为冯去疾私兵。
陈砚握紧竹片匕,正欲行动。
韩姬忽将鲁班锁残件塞入他手中,“锁芯有磁石,可扰地库门禁。
走西北第三岔口,尽头有暗门。”
她转身面向井道,匕横握,绯红曲裾在火光中扬起。
陈砚退入密道,机关闭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