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微转,陨石碎片在盘心一闪,投影扭曲,天驷星位竟缓缓压向李斯宅邸所在。
“此象非虚。”
陈砚指投影,“三日内,李斯必有弹劾内臣之举。
若不先制,权柄尽归丞相。”
赵高盯着星影,呼吸渐重。
他不识机关,却知胡亥从不无的放矢。
昨夜那三声击案,今日这星移之象,皆非巧合。
“陛下欲臣何为?”
“朕不欲为。”
陈砚收回手,“但天象所示,不得不察。
若李斯门下有不法,尔等影密卫自可查之。”
赵高低头,袖中手紧握。
他知道这是纵虎咬狼。
但若不咬,狼先噬己。
“臣,领旨。”
陈砚目送其出,未动。
待门合,他取下浑天仪底座竹管,轻轻吹去浮尘,重新对准冷宫方向,以丝线系牢。
昨夜井壁传讯,今日朝堂击案,赵高已疑影密卫有漏。
若韩姬再入冷宫,必查信道。
他要她查,也要她不知——谁在听。
午后,宫门传报,三名郡守因浑天仪漏水,奉召入宫查验。
陈砚于密室接见。
三人入内,皆低。
陇西守年最长,鬓已斑白;云中守中年,眉间有风霜痕;九原守最幼,不过三十,目光频扫四壁。
“浑天仪无漏。”
陈砚开门见山,“召尔等来,非为器物。”
三人不动。
他从袖中取出鲁班锁,锁心嵌着那枚宽齿齿轮。
齿轮边缘略宽,非原制,昨夜工匠赶出。
他将锁置于案上,推至三人面前。
“此锁出自崤山南线,章邯来援时,已现‘绕南线’指令泄露。”
他顿了顿,“锁心空缺一齿,今补之。
尔等可知,补齿者,是修,是换,还是——试?”
三人神色各异。
九原守目光紧盯齿轮,喉结微动。
“朕知尔等惧李赵之争,不敢应新政。”
陈砚收起鲁班锁,“但朕手中有信道,有耳目,有能知未之事之法。
若三郡试行减赋,朕保尔等无后患。”
陇西守终于开口:“陛下若失势,我等立遭清算。”
“朕若失势,尔等早已伏诛。”
陈砚冷声道,“昨夜井壁传讯,三长两短,乃影密卫旧制。
朕已录其声,藏于竹管。
若尔等不信,可试传一讯——朕能截之。”
三人皆震。
云中守低声道:“陛下欲我等何为?”
“每月初报粮册,暗附民情。
若有阻挠,密报宫中。”
陈砚从袖中取出一枚新齿轮,齿距略宽,递向九原守,“持此物出宫,若有人查,称从匠坊所得。
若无人查——朕知尔忠诚。”
九原守迟疑片刻,伸手接过。
齿轮入手微沉,齿缘打磨不齐,显非制式。
“退吧。”
陈砚挥手,“浑天仪已修毕,尔等可归。”
三人退出。
陈砚立于窗后,目送其登车。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