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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动声色,命韩谈暗中跟随韩姬。
半个时辰后,韩谈回报:韩姬归居所后闭门未出,未见外人,亦未传信。
陈砚回到密室,取新竹简,以铁笔刻字:“韩氏女,通机关,知云中,未明其主。”
字迹刚硬,无修饰。
刻毕,他取出特制漆匣,将竹简封入其中。
匣设双锁,一为阴阳榫扣,需特制铜钥开启;一为齿轮密码,须按特定顺序旋动三枚铜钮。
他将第一把铜钥收入袖中,第二把放入另一暗格,随即写下指令:“若韩姬离宫,启匣。”
指令另存,不与漆匣同置。
当夜,陈砚再度调阅匠作署记录。
他现,韩姬三日前所赠鲁班锁,登记在“宫廷匠作馈赠名录”
中,但制作者一栏为空。
而同一日,云中君曾申领“五行机关材料”
,清单中包含“玄晶石一枚,用于炼制通灵器引”
。
他取出鲁班锁,以烛火烘烤锁芯。
青铜齿受热后,表面浮现出极细的刻线,组成一幅残图:中央为圆形阵法,外围五点分布,分别标注“金、木、水、火、土”
,其中“水”
位被划去,另有一点标于阵外,形似星盘。
此图与今日所见五行环结构一致。
陈砚将锁放回,未召韩姬,亦未追查名录空白。
他知道,有些线不能立刻扯动。
韩姬能解机关,说明她至少不属云中君一系;但她解阵后沉默离去,且虚轨仍存,意味着她或许知晓更多,却选择保留。
次日辰时,韩姬照例前往匠作署。
她今日未带鲁班锁,裙裾锯齿匕却比往日更贴近腿侧。
入署后,她直奔东厢,查验水车模型。
一名匠人递来新制齿轮,称试运转时总在卯时三刻卡死。
她接过齿轮,指尖划过齿缘,忽觉异样。
此齿轮与浑天仪传动轴规格相同,但材质为普通青铜,非陨铁混铸。
她未声张,将齿轮放入工具匣,另取一枚备用件装入模型。
水车运转顺畅。
她离开东厢时,一名小宦匆匆赶来,称中车府令召见。
她点头,随行至偏殿。
赵高立于窗前,月白深衣无褶,九节玉带钩整齐如初。
他未转身,只道:“昨夜浑天仪异动,你可知因?”
韩姬垂:“奴不知。”
“云中君设阵,为阻天机。”
赵高缓缓道,“有人破之,手法精妙,非寻常匠人可为。”
韩姬不语。
赵高转身,目光落在她间银簪上:“此物,可是鲁班遗器?”
“家父所制。”
她答。
“你父为郑国渠机关师,后因私改水道图纸被诛。”
赵高指甲轻抚玉带钩,“你兄长韩谈,如今是郎中令。
你,却甘心做一名匠婢?”
“奴只懂机关。”
她低头,“不解权谋。”
赵高凝视她片刻,忽道:“若我命你再入浑天仪室,加一道锁,可否?”
“若机关可行,奴便能解。”
她答,“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