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异口同声地开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狂喜。

一个外资工厂！

这不仅仅是钱和外汇的问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政绩，是能向省里、甚至向中央汇报的重大成果！

“周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

李主任的语气，已经从刚才的客气，变成了近乎承诺的保证。

“我暂时没什么要求。”

周觉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今天刚下船，有些累了。

具体的考察行程，我想休息一下，明天再和二位详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

李主任连忙站起来：“是我们考虑不周，打扰周小姐休息了，您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拜访。”

“好，明天见。”

送走两位神情亢奋的干部，周觉关上门。

她走到窗边，看着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匆匆驶离招待所。

……

吉普车上，气氛热烈。

“李主任！

你听到了吗？建厂！

服装加工厂！”

年轻的张科长激动得脸颊通红，拳头都握紧了：“这要是办成了，能解决多少就业？能创造多少外汇？”

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主任比他要沉稳得多，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但快敲击着膝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小张，冷静一点。”

他缓缓开口。

“我怎么冷静得了啊李主任！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谨慎。”

李主任睁开眼，目光锐利：“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一个市能决定的了，我马上要向省里汇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在我们接到上级明确指示之前，有三件事，必须立刻去办。”

张科长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您说！”

“第一，核实身份。

立刻通过我们的渠道，联系海关那边的同志，还有外交部门，以最快度，核实这位‘周觉’小姐的背景。

我要知道她的家族，她的公司，所有能查到的一切。”

“第二，评估实力。”

李主任伸出第二根手指，“她说的投资，究竟是几万块的小打小闹，还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大手笔？这直接关系到我们后续投入的资源和接待的规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李主任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安排好接待工作。

从现在开始，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外宾来对待。

吃、住、行，全部要用最高标准。

派我们最稳重、最可靠的同志去当联络员，24小时待命。

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都要尽力满足。”

“在投资意向书签订之前，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张科长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郑重。

“我明白了，李主任。”

李主任看着窗外飞倒退的街景，目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