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是出前特意换上的,看起来就像个逃难的邻村姑娘。
她没有理会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只是看着那个老村长,开门见山:“受伤的那个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周觉:“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是谁不重要。”
周觉的语气很平静,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和一卷干净的纱布:“重要的是,我能救他。”
她晃了晃手里的瓷瓶:“这里面是消炎的药粉,但他身体里有东西,得先取出来,不然用什么药都是白搭。”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周觉说的是实话,可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凭什么?凭什么帮他们!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樱花国派来的探子?”
一个年轻汉子红着眼,握紧了手里的锄头。
周觉没有生气,她理解他们的恐惧和怀疑。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村长,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樱花本人,现在围住这里的,就不是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而是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兵了,救不救,你们自己决定,但他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说完,她就不再言语,等他们做决定,山坳里只剩下伤者沉重的呼吸声,和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老村长那双看过风霜的眼睛,在周觉那双清澈见底的,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的眸子里,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佝偻的背慢慢挺直了一些,对着周觉,深深地鞠了一躬。
“姑娘……求你,救救栓子!”
他这一躬,像是压垮了所有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栓子的娘“噗通”
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周觉不住地磕头,其他的村民,也都放下了武器,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希冀。
“都起来。”
周觉侧身避开了他们的大礼:“先救人。”
她走到伤者旁边,没有丝毫嫌弃地跪坐下来,动作麻利地剪开染血的破布。
那是一个狰狞的枪伤,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黑、流脓,散着一股恶臭。
她也不指望逃难的村民能帮她烧热水,直接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拿出手术工具、麻药、消毒工具等。
周觉利落地先给自己的手和工具消毒,再给栓子注入麻药,便不再犹豫,手中的手术刀,稳、准、狠地划开了腐肉。
周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双手稳住,镊子探入伤口,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精准地寻找着。
“叮”
的一声轻响。
找到了。
她手腕微微用力,一颗已经沾满了血污的弹头,被她夹了出来,扔进了旁边的破碗里。
村民们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周觉没有停歇,立刻将瓷瓶里的白色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再熟练地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又从布包里拿出几粒退烧的胶囊,撬开栓子的嘴,就着灵泉水给他喂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了,子弹取出来了,也上了药,接下来只要不烧,好好养着,命就保住了。”
老村长看着栓子渐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