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级特大地震。
那天,张诚依旧沉浸在涡度方程的复杂推导中,对窗外世界浑然不觉。
直到第二天,赵伟面色沉重、脚步急促地走进书房,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向他汇报了这个噩耗。
“……初步估计,伤亡极其惨重,波及范围极广,很多城镇……被夷为平地……”
赵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打印出来的新闻简报放在张诚的桌角。
张诚正在书写的手猛地顿住了。
笔尖在稿纸上洇开了一小团墨迹。
他缓缓抬起头,接过那份薄薄的纸张,目光扫过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和图片——坍塌的校舍、断裂的道路、废墟中伸出的手、军民奋力救援的身影……
他沉默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灵魂深处对这场国殇有着比常人更深刻、更沉痛的认知。
他知道那冰冷数字背后是多少破碎的家庭、多少逝去的生命、多少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他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思考过,自己这只意外扇动翅膀的蝴蝶,能否改变一些什么?哪怕只是预警,挽救一部分人?
但他更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
他的能力范畴目前只在于解决抽象的数学难题。
他无法以一人之言,去撼动涉及数千万人口、需要庞大行政体系和科学预警机制支撑的灾害预防。
那出了他目前能力和影响力的边界,贸然行动,不仅可能徒劳无功,甚至可能引无法预料的混乱。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对同胞苦难的深切悲悯,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他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边,久久地凝望着南方那片天空,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片正在承受剧痛的土地。
他的背影,在赵伟看来,显得格外寂寥。
沉默了近十分钟,张诚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和哀伤。
“赵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从我个人的账户里,划拨五百万元,以……匿名的方式,捐给官方指定的地震灾区捐款账户。”
五百万!
这几乎是他当时个人积蓄的很大一部分(是之前国家奖励)。
赵伟心中一凛,立刻应道:“是,张先生!
我马上去办!”
张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但却没有立刻拿起笔。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似乎落在稿纸上,又似乎穿透了纸张,落在了遥远灾区那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那一天,书房里的灯光亮到很晚,但他没有再推进任何公式。
那种源于对生命无常的敬畏和对人类苦难的共情,让他的数学世界也暂时蒙上了一层凝重的色彩。
他知道,有些伤痛无法用公式治愈,有些损失无法用理论弥补。
他能做的,唯有尽自己所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物质支持,然后,继续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未来有一天他一定不会在这么无力。
时光流转,当夏日的热浪达到顶峰时,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北京。
第29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即将在这里隆重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