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几人,礼貌地问候,语气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教授,您好!
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吴天阔上前一步,用力握住张诚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有力,语气急切而真诚,“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
这次实在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关,不得已才来求援啊!”
众人落座,李静奉上热茶。
客厅里的气氛,因吴天阔几人自带的紧迫感而显得有些不同于往常。
吴天阔是个直性子,寒暄两句后,便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他甚至没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先从国家航空事业的宏大意义说起,再委婉地提出请求,而是直接掏出了那份厚厚的资料。
“张研究员,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
他打开公文包,将几张关键图纸和一份问题综述推到张诚面前的茶几上,“我们目前正在攻关新一代大推力、高涵道比航空动机的核心技术——‘压气机风扇的气动稳定性与效率极限提升’项目,内部代号‘擎天’。”
他的手指点着图纸上复杂无比的叶轮机械结构,语气沉重:“我们卡在了一个致命的瓶颈上!
就是在极端工况下,特别是跨音区间,压气机内部流场会产生极其复杂的旋转失和喘振现象。
现有的流体力学模型和控制理论,根本无法精确预测和有效抑制这种非线性、非定常的复杂流动分离!
我们做了上百次数值模拟和地面台架试验,损失了……唉!”
他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再说,但紧蹙的眉头和副总师们同样凝重的脸色,已说明了一切。
这不仅仅是技术难题,更关乎着时间、经费,乃至整个项目的生死。
“这个问题不解决,‘擎天’就无法达到设计指标,甚至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我们集全所之力,联合了国内所有相关的流体力学、控制论专家,攻关了大半年,进展微乎其微!”
吴天阔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张诚,带着最后的期盼,“孙所长跟我们提过您最近在休息,我们本不该来打扰。
但是……但是这个问题,我们感觉已经触及了现有理论体系的边界,可能需要……需要像您这样,能够开创全新数学工具和思维范式的天才,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壮。
孙所长在一旁看着,心中也颇为触动,准备帮着说几句圆场的话,强调一下尊重张诚个人意愿的前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张诚甚至没有去看茶几上那些密密麻麻布满了流线、涡量和复杂方程式的图纸和文件,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吴天阔那因焦虑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清晰而肯定地说道:
“好。
我参加。”
“……?”
吴天阔愣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准备用来进一步劝说和许下各种承诺(包括资源、权限、荣誉等等)的话语,瞬间被堵了回去,噎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预想了各种可能,被婉拒,或者张诚会说需要时间考虑……唯独没有料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如此迅,甚至连条件都没问一句!